第30章
晴子回到家, 痛痛快快的脫掉高跟鞋,往沙發上一躺:“啊,累死了。”
蘇恩過來把她亂踢的拖鞋擺好, 像變魔術一樣拿出點心托盤:“馬上就到晚飯時間了,晴子小姐可以先看會電視。”
畢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蘇恩嘴上不說,但還是疼著的。
雖然像這樣糕點類的東西,琴酒並不同意晴子吃太多。
但今天一次也無妨......吧。
蘇恩不太確定。
至於為什麽一向對晴子奉行快樂教育的琴酒唯獨會在這種事情上注意。
看看晴子手機中的八個牙醫的聯系方式就知道了。
從換牙期之後晴子就飽受牙疼的困擾, 甚至琴酒這邊剛把她哄睡, 下一秒又因為牙疼疼醒了。
即使琴酒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入睡, 半夜也會被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吵醒。
八歲的晴子輕輕的敲著在夜晚顯得格外高大恐怖的深色木門。
“黑澤叔叔,你睡覺了嗎?”披散著頭發的小女孩輕聲問道。
她既來敲他的門,卻又怕吵醒他不敢大聲說話。
她在黑夜中攥緊了手中兔子玩偶的耳朵, 仿佛能從上面汲取力量。
晴子有些無助,她看著毫無反應的木門, 覺得黑澤叔叔應該是睡著了。
她知道好孩子是不應該打擾別人睡覺的。
可是她的牙好痛。
晴子委屈極了, 她想起了京介。
如果是京介的話, 一定會給她開門的。
牙疼都沒哭的小姑娘眼圈紅紅的想著。
死亡是不可怕的, 甚至許多人都沒有體會死亡真正的意義。
晴子也不真正的明白死亡是什麽, 但她突然明白,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無時無刻的陪伴在她身邊了。
穿著白色睡衣白色南瓜褲的小女孩失落的準備帶著自己的兔兔玩偶回去。
“什麽事?”尚且年輕的琴酒站在門口問她。
他不知道,在他帶上易容/面具這短短的兩分鐘內,年紀雖小,但剛經歷家庭變故的小姑娘體會到了孤獨的滋味。
小小的晴子有些害怕的看著這個對她來說像巨人一樣高大的男人,她有些緊張的把兔兔玩偶放在自己的面前。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琴酒看著那個醜的都有些蠢的兔子:“......”
早知道當時在店裏就拿一個別的。
好像不對上面前男人的眼神就不那麽害怕的晴子:“黑澤叔叔, 我...我牙疼。”
屬於幼童軟糯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響起。
光著腳丫的小姑娘等了兩秒,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腳趾頭。
她試探性的將擋在面前的玩偶挪開, 露出了一只蜜糖色的眼睛。
琴酒和她對視。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他看著面前的女孩身上單薄的衣物。
他退讓了。
琴酒側開身體,有些猶豫的說著:“......先進來吧。”
晴子走了兩步,被看不慣她光腳丫踩在地上的琴酒一把抱起。
門關上了。
晴子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她從未踏入的房間。
整體色調是黑色,洛可可裝飾風格。
晴子有些驚訝,因為這和她對黑澤叔叔的印象不太一樣。
如果是長大後的晴子會說,‘感覺黑澤叔叔看起來是會喜歡那種性冷淡風格的’。
但是八歲的晴子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閉嘴繼續觀察著。
琴酒把人放到床尾凳上。
其實很手足無措但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的琴酒在手機中尋找著聯系方式。
他記得之前任務時加了一個來自橫濱的醫生,據說對小孩子很友好來著,好像這兩天剛到東京。
現在處世也很青澀的琴酒,還沒有以後調人資料的習慣。
在走失之後從未去過醫院的他,完全忘記了像這種正常的生病,是不需要像槍傷一樣找人來處理的。
已經偏離正常人太久的琴酒下意識的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尋找著解決辦法。
晴子腳不沾地的坐在對她來說太高的床尾凳上。
她抱著第二次見面琴酒送她的這個兔子,將下巴搭在禿禿的兔子腦殼上。
琴酒打完電話,轉身看著那個抱著紫兔子的小女孩:“等二十分鐘。”
晴子晃晃自己蕩在半空中的小短腿:“好~。”
至於在看牙過程中琴酒發現來的醫生是個變態蘿莉控這種讓他暴怒的小事就不用再提了。
*
晴子剛要伸手,就被壓在身下緊身的襯衣束縛到了。
她有些遲疑,是先休息一會再去洗澡,還是先洗澡再休息。
先休息的話,無論是妝容還是衣物都緊緊的扒在了她的身上,肯定沒有洗完澡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舒服。
但是先洗澡的話,現在剛開車回來,上了一天班她又很累。
蘇恩看著晴子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就知道她的小主人在想些什麽。
“黑澤先生說他今天晚上到家。”
晴子一秒不到就決定:“那我先去洗澡,點心先放在這裏,我等會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