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景郁主動讓開位置,倒是令渾身緊繃的秦深,有刹那不知做什麽的茫然,但他的情緒調整得快,並沒有讓別人察覺出太多的不對勁。

“過去看看?”秦深說道。

景郁自然沒有意見,他用實際行動表達出自己的贊同。

日記做得非常老舊,動作稍微大點就可能散架,頁面布滿臟灰和凝固的血痕。

長發女生吐字清晰地念出日記內容,大概給他們六位玩家描繪了莊園的歷史背景。

前面聽著對解掉樓梯的鎖,沒有絲毫用處,但念到後面他們就知道重點來了。

哪曾想,燈光驀地黑暗。

秦深因這突發狀況,心臟漏跳半拍,伴隨男女的驚呼,一抹單薄的白影滑過他的肩,突然近距離接觸到未知物體,他也繃不住冷靜地往旁邊急退了好幾步。

同時,一道刺耳慘叫劃破長空,伴隨刀斧劈砍的剁肉聲。

秦深撞到一處堅硬如鐵的“墻”,肌膚相觸能感受到其中熨出的溫度。

即刻,燈光亮起。

秦深與景郁對上目光,他正緊靠在人懷裏,對方許是猝不及防被沖撞,眼鏡滑落小半。

不知出於何種想法,可能是頭腦一片空白或是尷尬到極點。

秦深伸手,取下了掛在景郁鼻梁上的銀邊眼鏡,無任何遮擋地望進對方滲出絲縷藍暈的眸底,跌落至這雙深暗如淵眼睛裏,掙脫不得。

“秦深,你沒事吧?”程傅洲的出現,打破了他們之間無聲的對視,“好嚇人,汗都給我嚇出來了。”

程傅洲委委屈屈地抱怨著,“你又不在我身邊,我連個抱的人都沒有。”

“那你剛才?”秦深想到之前沒聽到來自程傅洲的尖叫,好奇道。

程傅洲才不會說自己蹲地上埋成一團,什麽也沒看到,當然沒叫,但依舊害怕得要死,避而不答:“你帶我來的,不許拋棄我!”

“好好。”秦深新奇地瞧著另一面的程傅洲。

被忽略的景郁,按按失去眼鏡遮掩的額心,薄唇微抿,似乎有一絲笑意閃過。

秦深注意到他的動作,身邊不就有大腿嗎?這位大腿一路過來沒有一次失態。

可惜血腥莊園後期的追逐戰,他們三人失散,跑得秦深差點沒斷氣,他尤其佩服邊尖叫邊飛奔的那兩個女生,肺活量真強。

實在跑不動的他,也不管裝扮惡心得不行的npc追殺,找了把椅子癱著,無論npc怎麽恐嚇,他就是不動,可能見嚇不到他覺得無趣,好心地遞給他一把扇子,讓他去去運動後的熱氣。

秦深扇著風猜想景郁非跟著他來的意圖,尋思了半天,就兩個可能。

因為景慎?瞧瞧自己和程傅洲什麽關系,可需要對方親自上陣嗎?

因為那個長相漂亮的男人?他又不認識,臉都沒看清楚。

腹誹良久,找不出可以說服自己的原因,秦深選擇擺爛,愛咋咋地。

這一次見了,日後再見怕是難,有無理由關系不大。

密室結束,大家精疲力盡,唯獨一人例外。

一身輕松的景郁,僅頭發絲散亂些,他就跑了一會兒,旋即找到npc待的休息室,好整以暇地看著監控裏抱頭亂躥的他們。

至於為何沒被工作人員趕出去,沒人去問。

秦深坐著程傅洲的車回酒店,那個壓在心底的困惑也得到了答案。

程傅洲以前和老爸出席過一些重要活動場所,見過景郁談笑風生間碾死對手的過程。

雖然似乎每人仍對其評價良好,連他爸也是如此。

但屬於他自己的直覺,第一面就讓他感到這人十分危險。

嘴角含笑,眉宇溫雅,遮不住眼裏的晦暗深沉。

“有這麽玄乎嗎?”秦深對於程傅洲的忌憚莫名其妙。

程傅洲聳肩:“反正就是這樣。”

談過以後,兩人都未放在心上,畢竟能玩到一塊的機率為零,何必自尋煩惱。

日子一天天的晃去。

第四天,秦深在景慎活動範圍之內遊蕩。

近段時間以來,景慎約莫是心情不佳,常常流連酒吧。

秦深沒有直接進酒吧,而是在營業兩小時後跑附近閑逛。

南央一條街開了三家酒吧,兩個正常向一個同性向。

除了酒吧,小吃吃食不少,即便是深夜,依舊熱鬧非凡。

秦深走走停停,肚子吃撐了都,手裏拿著半截雪糕舍不得扔。

當他以為今晚是遇不到景慎時,就碰到對方被一長發飄飄的男人攙扶出酒吧的畫面。

“……”

【長發、美甲、gay吧,這人不會是阿遲吧?】

【阿遲以前果然浪得很,我光知道他炮友眾多,沒想到還曾把主意打慎美人頭上】

【阿遲純0,慎美人做1嗎?】

【不要啊,慎美人只做受,我不能接受他幹別人】

秦深抿著雪糕,注視走得跌撞的兩人,攙扶得辛苦的長發男人,身形瘦弱,瓊鼻粉唇,是個美人,岔眼一看可能會錯認成是生得較高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