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唉 我這種身世(第2/3頁)

“讓戚星灼揍服他,自然就乖乖跟著來了。”任祺安端起杯酒。

“你懂什麽?對omega要溫柔。”蒼綾華皺起臉,“真不知道子夜喜歡你什麽,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孤獨終老。”

“如果你不說,我確實忘了他是個omega。”任祺安說,“裴時雨那樣的,對他溫柔就是對自己殘忍。”

淩子夜有些疑惑地蹙眉,他記得在組織時戚星灼和裴時雨是最好的朋友——盡管看上去是每天都要打架的死敵,但他們為彼此而活,這是事實。

可聽大家的意思,裴時雨似乎十分憎恨戚星灼,恨到要親手殺了他,許是在離開組織之後這些年發生了什麽事。

但如果他對戚星灼都能下狠手,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眼前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淩子夜絞緊了衣角,腦袋有些混亂,端起杯子喝了好幾口水,試圖壓一壓疾速膨脹的不安,可腦中已經閃過了幾幀頗有些難看的畫面。

簡弈心那麽憎惡他,一定很樂意用那蛛絲割斷他的頸動脈。

聽說蒼綾華最喜歡帶著人飛到空中再扔下去,一次摔不死就多扔幾次,直到粉身碎骨為止。

直接被戚星灼燒成一團飛灰也足夠利落,再痛苦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程宛蝶來大抵是最可怕的,她是用毒專家,人不會馬上死,一般要花上幾個小時,每分每秒都要體會極端的、錐心噬骨的痛,清晰感知著自己慢慢腐爛而死,實在殘忍。

但想來想去,這些都殘忍不過任祺安親自動手——

“子夜,你不舒服嗎…?”程宛蝶看他狀態不對,關切地問道。

“子夜?”

任祺安回頭看他,他端著杯子手抖得厲害,任祺安手撫上他肩膀,他卻猛的抖了一下,杯子裏的水灑了出來。

“怎麽了?”任祺安本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但他看上去卻像是有些害怕,額頭都冒了冷汗。

“沒事…”淩子夜艱難地開口,穩了穩心神,卻突然想到一件更為可怕的事情。

如果自己出了事,鬼冢的人必然逃不了幹系,且不說虎宿會不會放過他們,喬斯欽也一定會和這邊打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哪邊都好不了。

任祺安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哪裏不舒服?”

淩子夜顫著眼看他,心裏清楚即便自己再不甘心、再不舍,也不能連累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這麽想著,他也管不了周圍幾個人疑惑的目光,撐著桌面站起身:“我——”

話沒說完,大門突然被一把推開,管家林昱快步走進來:“他們回來了。”

“——帶著裴時雨一起。”

聞言,大家都站起身,任祺安攬著步履僵硬的淩子夜往外走,到了一樓又交代他:“你先回房間,我晚些過來。”

沒等淩子夜說話,他便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往外面去了,淩子夜看著他們走遠了一段,才悄悄跟了上去。

公會的人都聚在了前院花台中間的大道上,宋典先從飛行機甲上走下來,手裏還提著幾大袋在那邊的海邊集市買的青椰和珊魚魚幹,梅比斯則是扛了兩箱手工精釀黑啤。

合著這一趟是去度假了。任祺安腹誹著,覺得有些怪異,裴時雨是動不動大殺四方的調性,又對戚星灼恨之入骨,不應該就這麽乖乖地跟著戚星灼回來才是。

戚星灼跟在後面,動作有些滯緩,似乎受了傷,但還是回身要去扶後面的人,可那人卻不領情,自己跳了下來,直直走向這邊。

淩子夜躲在不遠處的柱子後,能感受到他一出現,大家都有些緊繃,要麽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槍械帶,要麽就是抽出了藤條,就連簡弈心都不動聲色地在地上埋了幾簇蛛絲。

但那人卻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得從容,盡管一條腿瘸了也仍高昂著下頜,一邊邁步,手心還生出水珠迅速聚起一個小水球,水珠叮叮咚咚的聲響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流淌,仿佛無數顆瑩潤的寶石滾落在銀盤上,奏出輕靈的樂章。

他海藻一般的藍綠色長卷發在攜著薔薇花香的夜風中翻飛,周身縈繞著無數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細小水滴,仿佛鍍了層淡淡的霧,整個人顯得柔光朦朧,面容也清麗純凈。

可頂著這麽一副軀殼,他沉郁的臉色卻顯得輪廓鋒利,一雙水色的眼眸光淩厲似劍,滿是戒備和戾氣。

距離有些遠,淩子夜只能在昏暗的光線下費力讀著他們在說些什麽。

“這裏是地下公會虎宿,聚在這裏的都是當年組織的受害者,大家互相幫扶,接一些單子賺錢,同時剿殺組織的余黨。”

戚星灼向裴時雨介紹了虎宿,臉色有些蒼白,說話也感覺脫力,下意識捂了一下左腹,又很快垂了手笑道,“不用擔心,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會覺得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