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道至真(完)(第2/4頁)

結果她對道苦思數千年,才終於明白“道”這玩意兒取人不分正邪。或者說,正與邪在它看來是一樣的東西,邪道也算道,自私自利也是“道心”,巫舒華虛偽到極致反而是“道心不改”,歪打正著地成了魔神。

正神多了,總得有個魔神;魔氣多了,生機總會再生。

這也是個“天平”。

天道至公,但這公不是五五分,而是相對的“公”。它只是維系大致的因果平衡,至於各種細節——多少枉死、多少無辜、多少血淚,它是一概不負責的。

可也正是“公”的相對性,才有了諸多變數的出現,才有了逆天造化的由來。

不得不說,這又應了那句“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的話,天道管事但又不管全、也不全管,方有了神話傳說、至聖傳奇。

女神悟了,她不怪天道如此,只怪自己不夠強大。但凡她能一力破萬法,諸神就奈何不得她。

回溯完畢,厲蘊丹收回了手。

作為一個擅於舉一反三的人,她很快從天道聯想到主神的身上。只是幾經對比,她覺得比起天道,主神似乎更多一些“人性”。

這“人性”是有喜惡、有偏重的,就像主神對待她和謝此恒的態度,總會讓她察覺出一些異常。

初始,主神對謝此恒是存在偏愛情緒的。同是加入新手賽,她被放在事發地點,他被放在大城之外。很明顯,主神想保謝此恒更甚於她。

然而,她辦事效率太高,任務完成度太絕,以至於主神漸漸將重心挪到了她身上。她能察覺到這份“看重”,從降落地點到試煉場的資源傾斜,它表現得既想摧毀她,又想成全她,矛盾且不穩,像個分裂的人。

原本這只是她的猜測,可在見到巫舒華的那一刻,猜測終成現實。

巫舒華正邪交織的“表”,一如主神正邪共存的“裏”,他們很相似,卻又不同。

如果巫舒華自私到底,連臨死都要反抗,或許她想解決他沒那麽簡單。可他起了“想要解脫”的心思,以至於“道心”崩潰,自戕到土崩瓦解。她是殺了他,但更多是他殺死了自己,她的存在不過是催化了這一進程。

那麽,對於主神來說,他們造化者是什麽?她又是什麽?

太乙天墟又稱“擇主之域”,而主神又以“成為主宰”誘惑過她。所以,它是在暗示找接班人,還是尋一個傀儡,亦或是……成全一個可以殺死它的人?

修真大界與太乙天墟有著太多相似之處,她自然會生出疑心。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無論主神抱著怎樣的目的,她都會繞過它的安排,以達到自己的目標。

她會站到主神面前,但不是以造化者的身份。

“嘩——”

海潮湧來,打濕了她的珠鞋。厲蘊丹幹脆脫去鞋襪漫步在沙灘上,沿著海岸線走出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

待回首,她留在海灘上的腳印都被海水沖去,一如她從未來過。

但她就是來過,是吧,天道。

厲蘊丹仰望高天,笑道:“來都來了……”

何不如做些更改。

……

此後五百年,厲蘊丹鍛出神器“天公織物”,開始端坐於高天給大道縫縫補補。

這“天公織物”是一台老式織布機,以神樹為主材料,以符文為主原料,以道心為根本動力,她一點點織出名為天道規則的布帛,再用神力將全新的規則灌入大道之中。

天道至公,但可以向善傾斜一點點;天道至純,但可以向好發展一絲絲。邪道雖然也是道,終歸不可取;惡人雖然也是人,天雷總得強八分。

織布、織布,厲蘊丹日以繼夜,勤勤懇懇。

織布機吐出一大片絢爛奪目的“布匹”,它們只閃過一瞬便融入了天地規則。譬如一本律法書做到了各條目的細化,大道顯得愈發完整,規則也是銥嬅逐漸升格。

厲蘊丹並未加入太多的規則,可僅是做些微的改動,她就花去了近五百年的時間。

等做完的那一天,她看見大道璀璨一片,撒下耀眼的功德金光覆蓋她的周身。與此同時,厲蘊丹福至心靈地掏出了“大帝天印”,像是在聖旨上蓋玉璽似的,她一把將大印按到了天道之上。

她記得,大帝天印是甲級孤品,主神對它的備注是“可以拿來蓋章,章之所及莫非王土”。

意念所達,大道契成!這一刻,厲蘊丹感到天道“醒”了過來,正定定地注視著她,而她與這個世界產生了一股微妙的聯系,似乎只要她想,她就能……回到這裏?

噫!

大帝天印這玩意兒——能處啊!

厲蘊丹神色莫測地看著大印,再一臉平靜地收起來,裝作無數發生。只是她心裏已經決定了,以後進一個試煉場就給那試煉場蓋個章,以後去哪兒都是巡視自己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