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許歲建議我考體育特長生。”

陳志遠一挑眉:“這想法不錯,你許歲姐倒是處處為你著想。”

陳準哼道:“我可不認這個姐。”想想又加了句:“特長生對文化課要求不太高,許歲也去南嶺讀大學,到時候請她幫我輔導輔導。”

陳志遠忍不住轉頭看陳準,雖然平時對他照顧得少,但自認還是比較了解這個兒子的。他三句不離許歲,語氣神態都挺特別,有點情竇初開的苗頭。

陳志遠笑了笑,沒有點破。他其實一直都很喜歡許歲那孩子,她對陳準有恩不說,又乖巧懂事。自己和許康是至交,如果將來兩家變一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陳志遠心中正計算著,陳準也沉默下來。

陳準望著餐桌對面的椅子出神,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那裏應該還坐著一個人。她會往他碗裏一直夾蔬菜,不讓他光盯著肉,也會托腮聽他們父子倆說話開玩笑,然後被逗得前仰後合。

現在對面空著,他心中有種難言的空落和悲傷。

陳準:“爸。”

“怎麽,兒子?”

陳準笑著道:“您晚幾年再給我找後媽成不成?”

陳志遠怔了一下,“你……”

“我能接受您重新建立家庭,但總感覺我媽自己在那邊挺可憐的,也讓她適應適應,過幾年您再開始新生活。”

陳志遠低頭不語,有些話他不願講給兒子聽。夏婷和他夫妻十幾載,緣分雖淺,情誼卻不淺。與他吃糠咽菜過苦日子的是她,與他離家創業共患難的也是她,糟糠之妻他怎能辜負。

陳志遠咽下所有酸楚,承諾道:“我跟你就是新生活。”

這句話觸動了陳準,他禁不住眼眶發酸。

陳志遠敲打兩下兒子腦袋,想讓他放輕松:“不過,你小子以後規規矩矩的,如果再闖禍,別怪我不客氣,我發起火來你媽都害怕。”

陳準苦笑著點頭,其實父親很和藹,印象中他從沒發過火。

他欠他一句“對不起”,又覺得正式道歉難為情。

他為父親添茶:“以前讓您費心了,我爭取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吃完飯,父子倆散步回家。

陳志遠在順城逗留兩日,返回南嶺。

之後的假期,陳準閑來無事,時常泡在許家打遊戲看閑書,偶爾與許歲鬥兩句嘴,小打一架,日子過得飛快。

入秋時,兩人相繼前往南嶺市。

陳準走讀,學校離家騎車四十分鐘。

許歲住宿舍,她受陳志遠之托,每周末過來給陳準輔導功課。

從前許家幫忙照顧陳準,現在改由陳志遠為許歲改善夥食。

陳準在南嶺的家特別大,三層獨棟,樓下有花園和遊泳池,端午也帶過來養,這會兒正在草坪上打滾撒歡。更誇張的是,他房間露台有個露天浴缸,從那個方向望出去,滿眼綠樹和藍天。

許歲偷偷同陳準說:“看來陳叔生意紅火,賺大錢了。”

陳準嗤之以鼻:“鳥不拉屎的地方,有錢人才不來。”

“有錢人喜靜,再發展幾年看看,也許這樣的房子搶破頭也買不到。”

陳準懶洋洋:“我只知道我上學遠。”

小縣城不會被距離困住,而南嶺路程要以公裏計算,上學遠,去球場遠,買個東西也遠。

當然了,和許歲見一面也變得不那麽容易。

陳準開始期盼每個周末的到來。

就這樣,一轉眼,他升高二,她讀大二。

陳準發現許歲和高中時不太一樣了,一些細微變動積攢起來,每隔一周都有大變化,比如她散開頭發沒有紮馬尾,比如她開始嘗試短裙和牛仔熱褲,比如她嘴唇越發水潤,再比如她耳垂上多了只鈴蘭耳釘……

這天,許歲穿了一件超寬松的米色長袖衫和牛仔短褲,短褲有破洞,邊緣全是勾開的線頭。

她大步流星從門前樹蔭下走過來,離老遠沒看見人,光看見腿了。

陳準站樓上一直盯著她進門。

不久,他聽見上樓的腳步聲。

陳準大步返回書桌前,隨便拿起本書,回頭瞥她:“你這穿的什麽破玩意。”

“少廢話,課本拿來。”許歲一腦門的汗,放下書包,去冰箱找水喝。

“大熱天你看有幾個穿長袖的。”

“防曬啊。”

“腿不怕曬?”

許歲覺得他在找茬,沒好氣道:“考試不考這題,管好你自己吧。”

陳準兩腳搭在書桌上,又向下瞥了眼。

許歲翻開課本,問他上周學的知識點,然後在練習冊上迅速熟練地勾選典型大題,足有三頁多。

她把筆和練習冊推給陳準,才從包裏翻紙巾擦汗。

這些題足夠陳準安靜一陣子,許歲無事做,房前屋後轉幾圈,逗了會兒端午,上樓來他才做一頁半。

陳準手撐額頭,垂著眼看某道題:“冰箱有水果,你可以洗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