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4頁)

她回復完拿睡衣去洗澡,從浴室出來手機才叮咚一聲響。

陳準:“那正好,我白天也有事。”

許歲擦著頭發:“……”

出發那天是周五,許歲下班後回家牽三友,她停好車準備上樓時,才看見陳準已經等在單元門門口。

他抱著手臂,坐在不知誰的電瓶車後座上,正擡眸瞧她。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半個月,他頭發長長了些,修了利落的發型,耳側及後頸處偏短,頭頂能夠稍微貼服下來,不像以前根根立的寸頭,看上去乖多了。

許歲不知道,這發型其實叫短碎蓋。

她只多打量這人兩秒便挪開視線,走過去問:“你車呢?”

陳準跺了跺發麻的雙腳,稍微擡起頭,下巴和嘴才從黑風衣的寬領口裏露出來:“我哪兒來的車。”

“我是說陳叔的車。”

陳準面不改色道:“提前問過他了,他今天剛好要外出,沒法借我。”

許歲沒再說什麽,低頭翻門禁卡,反正郝婉青也有東西要她轉交,她懶得多計較。

陳準沒有跟上樓,管她要來車鑰匙,先去車裏等著。

他打著了火兒,開啟暖風。她車裏幹凈整潔,純黑內飾沒有一絲多余裝飾,只狹小空間裏有股很好聞的香味,這香味再熟悉不過。

陳準深吸了口氣,向後和向下調整座椅。

沒多久,許歲拎著黑白格子的旅行袋出來,另一手牽三友。

三友剛出門興奮得很,先沖著空氣嗷嗷叫了兩嗓子,撒完歡兒才肯跟許歲走過來。

陳準推開車門,彎腰一把將三友撈起來,扣住它腦袋揉了幾揉。

許歲見他坐在駕駛位:“你來開?”

陳準擺頭,示意她上車:“我開能快點。”

他們原本的線路是先去基地接端午,再從西郊往南,繞個大彎才能上高速,加起來要兩三個小時,到那兒基本天黑了。

車子開出小區,行到大路陳準提了速。

許歲說:“家裏冰箱有我媽捎給你的東西,現在帶著怕壞掉,明天回來再取吧。”

“是什麽?”

“一些鹵味。不是你要吃的?”

陳準本來可以自己回順城取,但由她轉交加見面的好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陳準指腹蹭了蹭鼻梁:“差點忘了。”

許歲沒細究,向後靠的舒服些:“那記得提醒我拿給你。”

陳準沒再說什麽,專心開車。

沒多久,車內溫度升上來,陳準覺得熱,他視線不動,雙手短暫地離開方向盤,脫下風衣,隨手扔給了許歲。

黑色風衣隨他動作帶來一陣風,把她耳後的幾縷發絲帶到臉頰邊,一股屬於他的氣息也隨之撲進她鼻腔,是種極清淡的、像小時候用的鉛筆木屑味道,又加入一絲幾乎聞不到的甜。

許歲把弄亂的頭發捋順,才想起去挖埋在衣服下的三友。

那件風衣她抱了會兒,後來覺得熱,便疊了疊,回手放到後座上。

快到動保基地時,陳準接了通電話,是林曉曉打來的,要他看一下官方群。

有人發來一段求助視頻,說體北路上有只帶傷小比熊,不知被人拋棄還是走失,已經在那附近徘徊了一下午,希望基地的志願者可以過去瞧瞧。

視頻是許歲拿著陳準手機放給他看的。

放完第一遍,許歲又重新播放。

陳準沒再分精力看屏幕,打了把方向盤掉頭:“過去看一眼。”

許歲沒意見。

到達體北路時,發現人還等在那裏,她是住對面樓的居民,懷裏抱了只小鹿狗。

她對陳準和許歲說:“我中午時就瞧見它了,這狗不像是附近的,然後我晚上出來遛我家小皮,發現它還沒離開,就回家取了狗罐頭和水給它,但它不肯吃。我看它雙眼突出,還有點沖血,要不然也不會過度關注。”

視頻裏小比熊坐在便道的垃圾桶旁,茫然地望著車流不斷的馬路。它一定是在等它的主人,看上去坐立難安,時而起身,時而莽撞地來回亂跑,穿梭於路人腳邊,卻始終沒離開這裏超過五十米。下午時,它眼睛已經很嚴重,跌跌撞撞添了不少傷。

視頻上有一幀畫面,是它蹲坐在便道上的背影,前面有夕陽和車流,旁邊只有垃圾桶,它孤零零的,渺小到可以被全世界所忽視。

單這一幅畫面,足夠愛狗的人揪心。

發現人緊了緊懷裏的狗,聲音有些顫:“看到它的樣子,我心裏特別難受,可是能力有限,只好打電話求助動保組織了。”

“謝謝你想到找我們。”陳準問:“現在狗在哪兒?”

發現人快速指了個方向:“那邊。”

最後他們在一個巷子的灌木叢裏找到它,此處十分僻靜,陰暗、潮濕、不見天日。

陳準眉心微蹙,眸色沉了沉。

許歲瞧見它的眼睛,那雙眼已經占據它整張臉三分之一大小,不光突出,已經充血到發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