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肖意安以為有了娃屋以後他就在娃屋裏安家了,結果臨到睡覺的時候,鶴步洲卻抱著他往床上躺。

肖意安蓋著被子怔怔的盯著床頭的夜燈,實在是不明白弄那麽大個娃屋的意義何在。

弄好了卻不讓他住,難道是用來看的嗎?

是不是用來看的肖意安不知道,目前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將壓在他腰肢上的霸總的手臂弄開。

從被撿回來開始也有幾天了,肖意安也算對鶴步洲有了一些淺顯的了解。他平時睡姿都特別的好,從來不會壓到自己,今晚卻是不知怎麽回事,一手將他撈進懷裏不說,還用手臂將他壓牢,生怕他跑了一樣。

他生無可戀的睜眼到天明,其一是怕又做什麽奇奇怪怪的夢,其二則是鶴步洲那手臂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等到他迷迷糊糊睡著了,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鶴步洲準時七點半起床,洗漱完了以後站在床邊思考了半晌。因為今天有幾個重要的會議,帶娃娃到公司裏顯然不太合適,最終他還是將娃娃抱到了娃屋的床上去。

像是在保護珍貴物品一樣,鶴步洲給娃娃蓋上被子,確認地上毛毯的厚度即使娃娃不慎跌落,也不會磕到碰壞。

他將娃屋的門鎖好,然後才出了門上班。

睡夢之中的肖意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挪了個地方,並且難得的沒被鶴步洲到在身邊。

這一次他依舊做了個夢,只是夢裏並沒有鶴步洲。

他夢到自己在一艘遊輪上,遊輪裏有很多人,卻沒有一個認識的。

他默默的靠在遊輪夾板的護欄上,腥鹹的海風吹拂著他過耳的碎發,發梢劃過耳根,帶來一陣陣癢意。

“意安哥哥,原來你在這裏啊。”

身後傳來一聲充滿驚喜的嬌俏甜美嗓音,他疑惑的蹙起眉頭,有人認識他;

回頭看去,一個長相十分甜美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淺粉色的魚尾裙禮服,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樣貌與他有三分的相似。

少女十分熟稔的上來挽住他手臂,撒嬌一樣嘟著嘴嬌嗔道:“意安哥哥,你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可讓我好找。”

單從女孩的神態來看,他們似乎是很親密的關系,但是他根本就想不起女孩是誰。

他原本是想要推開女孩說自己不認識她的,可身體和嘴巴卻完全不受他控制。

只見他伸手揉揉女孩的頭頂,無奈又寵溺的笑道:“我只是有些暈船,想出來透透氣,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女孩一下子就笑彎了眉眼:“哥哥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但是下次哥哥去哪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要是找不到你可是會發瘋的。”

他刮了下女孩的鼻子,“好,以後一定會告訴你。”

說完這句後,景色慢慢變得深沉陰暗,冰冷又苦澀的海水將他整個人包裹著,掠奪走鼻腔之間所有的空氣。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求救,可張開嘴的瞬間海水湧入,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喉嚨,窒息的痛苦讓他開始意識渙散。

當胸腔之中的氧氣也逐漸被消耗幹凈,腦海裏飛速的略過無數的畫面,可是他卻一個都看不清。

沒有人將他從這片讓人絕望的海水之中將他拉起,身體不停地下墜著。

在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聽到了水流湧動的聲音,有人抱住了他的肩膀撩開他的鬢發,冰冷滑膩的手指撫摸過他的臉頰,輕聲呢喃道:“這張臉,可惜了……”

他一下就驚醒了,即使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卻能感受到渾身冰冷得仿佛置身寒冬臘月。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復。等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再去仔細回想夢裏的場景,結果卻發現那些畫面竟然在迅速的被遺忘,就好像有什麽在阻止他想起來一般。

哪怕他已經很努力的記憶,可是一分鐘之後,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忘記了這一場夢。

望著透明的玻璃天花板,他茫然的想:我剛剛在想什麽來著?

迷茫了一會,他實在想不起來了,幹脆放棄。

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好像是被放在了娃屋裏,而鶴步洲應該是上班去了。

肖意安無所事事,以前鶴步洲一直將他帶在身邊的時候他特別嫌棄,可現在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又開始懷念起鶴步洲的好來了。

霸總雖然有時候是奇奇怪怪了一些,但對他一個娃娃確實很上心。

之前他也經常發呆,但他可以看鶴步洲做事,一點都不會無聊,而現在卻只能望著天花板兩眼放空。

這一發呆就是一天,隨時時間的推移,光線越來越暗。

他知道鶴步洲的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從鶴氏開車回來,算上堵車的時間,差不多六點半就能到家。

肖意安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麽期待一個人的出現,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