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渾身上下被溫暖豐盈,鼻息之間是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這裏並不是醫院,四周沒有那些沁著消毒水味道的刺眼白墻。她環顧四周,這裏對她來說,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程堰家裏的客房。

當初國慶假期,為了躲避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程堰曾經帶她來借宿過兩天。

喻嬋下意識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嗓子又幹又澀,像被一堆幹燥的炭火烘烤過,說不出話。

“哢噠”

門被人緩緩推開,程堰手裏端著杯水,見她坐在床上,眼裏瞬間閃過一些道不明的光:“醒了。”

他把水遞給喻嬋:“先別說話,喝杯水潤潤嗓子,再把藥吃了。”

攤開另一只手,掌心裏躺著幾顆白色藥片。

水溫很舒服,不冷也不熱,潤過嗓子恰到好處。喻嬋很過意不去,小心地把空杯子放到旁邊,歉意地看著程堰:“學長,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程堰挑挑眉,眼裏含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半彎著嘴角凝視許久,忽然擡手刮了一下她小而翹的鼻尖:“看來我說的話不管用,得給你長點兒記性。”

喻嬋猛地想起之前在辦公樓的走廊裏,渾身灑滿燈光的他眼若星河,收斂掉身上的慵懶散漫,語氣堅定又溫柔:“在我這裏,你永遠都不是麻煩。”

心口被什麽東西猛地揉了一下,陷進一種深深的悸動裏。

她攥著胸口的衣服,在程堰聽不到的地方,輕輕地在心底小聲說:完了。

如果這一切是個狩獵遊戲,就像個被最高明的獵人捕獲的獵物,一開始就自願踏進獵人的陷阱裏,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泥足深陷,無法逃離。

現在的她,已經徹底無法再做到從名為程堰的蜜糖中抽身而去了,只能任由自己的心無法抑制地不斷沉淪。

喻嬋的耳尖不受控制地紅了,不敢繼續看程堰的眼睛,垂下眼睛,從喉嚨裏滾出一句輕輕地應允。

“醫生剛剛來看過,”程堰坐在旁邊,“你剛剛昏過去是因為中暑,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就能恢復,沒什麽大問題。”

“那,我是不是不能帶你去吃火鍋了?”

喻嬋捏著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言語裏是掩蓋不住的落寞。

程堰失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愛吃火鍋。”他扶著喻嬋的肩膀讓她躺下,細心地幫她掖好被角。

這個動作實在曖昧過分,她整個人都仿佛被他攏在身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以至於她能真切地感覺到他呼出的灼熱氣流在耳側飄落。

喻嬋大腦充血,下意識閉上眼睛逃避現狀。

程堰沒發現她的小動作,掖好被子,起身:“都這樣了,就別想著吃了,快睡吧,養病要緊。”

*

C城機場,男人身材比例卓越,渾身上下都是奢侈又低調的大牌,散發出一種非富即貴的氣質,再配上他不俗的外表,從出站口一路走來,引得不少人駐足回眸。

但男人此刻顯然沒心思在意這個。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和程堰的聊天框正停留在整個頁面的正上方,赫然是程堰喊他來C城喝酒的消息。

梁齊在心裏嘲笑他,去那麽遠的地方上學有什麽用,最後還是得靠他這個好兄弟來送父愛。他按下語音鍵,給程堰發消息:[你梁哥哥已經下飛機了,我是直接打車過去找你嗎?]

十分鐘過去了,程堰沒理他。

二十分鐘過去了,程堰還是沒理他。

梁齊想,他一心情不好就是這個臭毛病,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直接玩失蹤。

無奈,這畢竟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兒子,梁齊隨手攔下旁邊的出租車:“去嵐山公墓。”

半小時之後,梁齊望著空無一人的嵐山公墓,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他再次拿出手機,給程堰發消息:

[我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趕過來,你不會要放我鴿子了吧?]

[打電話還關機,怎麽回事?]

[程堰,你這個畜生,你真的放我鴿子了?]

[你完了,我們的友情結束了,完了!!!]

作者有話說:

梁·大怨種·齊:你了不起,你清高,你談戀愛,放我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