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東窗事發(第2/3頁)

上面雕刻著簡單的紋路,這個格格不入的玩意很快吸引了馮玉貞的注意。

她放下手裏的盆栽,彎腰拾起這只木球。發覺其上方有一點凸起,順著按壓下去,原本密閉的木球突然半開,原來裏面暗藏乾坤,一朵木刻的芙蓉花,其上淺淺塗了兩筆顏色,很是嬌俏。

觸動機關的方式同那只木兔子極為相似,馮玉貞瞧著手裏的木球,恰好這時候團圓已經搬了一趟回來,便問道:“團圓,近些日子,府上有人來過嗎?”

團圓眉心一跳,趙陽毅來的那天,白日屋裏冒出細微的響動,好在她和妹妹都習以為常,只在外面守著。

可不多時,卻見李管家隔著遠遠的距離,朝她們比個口型,示意兩人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麽都不要出聲驚擾主子。之後便親眼目睹趙木匠在盆栽後站立半晌,而後匆匆離去。

團圓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得知事情全貌,心頭發慌,忙低頭道:“回夫人,奴婢不記得有人來過。”

馮玉貞蹙起眉,可這個木球怎麽看都像是趙陽毅的手筆,這時候已然覺察出微妙的不對勁,可她沒有繼續問下去,知道撬不出來什麽有用的,只把疑惑藏在心頭。

等三人搬完了盆栽,馮玉貞借故將團圓引去找李疇,只剩她和吉祥兩個人,這時候她將袖口裏兜著的木球取出,略微撥弄了一下開關,嘴上問道:“吉祥,這個可是你和你姐姐遺落的物件?”

吉祥輕快搖搖頭,她性子比團圓歡騰一些,只笑道:“不是奴婢的,瞧著倒像是男子買來討女人歡心的,興許是田泰或者李管家,或許……是不是老爺送給夫人的?”

馮玉貞被她說得略微一愣,然而細細想來,田泰近些日子可沒走近過正房,李疇被指派得腳不著地,又怎麽會閑來往盆栽那處走?

至於崔凈空,倘若真是他買的,可能會把東西疏忽間遺漏在這兒嗎?馮玉貞思忖起早在磚房時,崔凈空便極為厭惡那只木兔子,一度想讓她扔掉,他會買這種木制的玩意給她嗎?

直覺與他無關,這只木球牽扯出來的事情處處吊詭:既然並沒有外人來,這個木球又不屬於任何人,那麽為何會憑空出現在府中?

她只覺得頭上好像蒙著一層看不見的罩子,心下不安,倘若趙陽毅真來過府上,還離著正房不過四五步,分明都算走到她身前了,丫鬟們為何處處隱瞞,而她亳無所察?

心裏窩藏著事,偏偏半點也不能跟別人吐露,加上之前趙陽毅當眾被為難一事,當初被崔凈空三言兩語搪塞過去,可那時的猜忌到底沒有被解決,幾件事一齊翻上心頭。

直到三天後,突然迎來了轉機。

午後廚房突然傳來異動,只聽得幾聲尖叫,一會兒的功夫,李疇匆匆過來請馮玉貞去探看。

原是每日負責倒泔水的老頭今日不適,只得臨時在巷口找了一個男子來替代。兩桶泔水需要從廚房拎到車上,桶身有男人的腰身那麽粗。

誰知道這個高大的男人中看不中用,體力不支,他顫巍巍擡起桶,下一刻卻手臂一抖,一個沒扶穩,泔水桶便從他懷裏猛地側翻滾落,汙水霎時間蔓延,濺臟了地上的米面。

馮玉貞到了廚房,見男子披著破損的蓑衣,很是卑微地不停欠身,操著一口聽不分明的鄉音道歉,聽著並非本地人。

馮玉貞見這人大抵也是為了養家糊口才冒雨出來等活幹,都是可憐人,便只說叫他不必逞能,這次便算了,讓團圓吉祥也下手幫著拾掇。

屋裏別的人都在忙著收拾,離他們有些距離,卻在這時,一直佝僂腰身的男人快速向她湊近,他灰色的眼珠直直望向她呆愣的神情,刻意抹黑的臉上,嘴唇微微一動:“初十,鎮西彩梁橋下。”

趙陽毅很快又縮回身子,恢復成卑躬屈膝的模樣,馮玉貞俄而反應過來,維持住面上的表情,語氣平常:“不必在意,人難免出錯的。”

把人送走後,馮玉貞回到正房,她接著繡還剩一小半的繡面,盡力叫人看不出端倪。然而心思卻已然飛走了,她猶豫著,要不要去?如果去了,趙陽毅會不會對她不利?

可同風險相比,許多她想要知道的事也暗藏其中,或許走上一趟便能知悉真相。

馮玉貞心念一動,將一側的小抽屜拉開,那只來歷不明的木球還靜靜躺在這兒,她拿起把玩,逐漸打定了主意。

十月初十,馮玉貞說要出府逛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府中這兩日對她若有若無的看管隱隱放松了,今天出門,李疇也沒有追問她去何處,只是兩個丫鬟仍然乖乖在身後跟著。

跟她們坦白說要去見趙陽毅,估計兩個丫鬟立刻就會下跪求她回府。馮玉貞雙拳難敵四手,硬碰硬自然行不通,必須另辟新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