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3/3頁)

阮明珠一愣,她低頭道:“是不是我……呃,手法太差勁了?”

“不,應該不是你的問題。”

柳長老煉了這麽多年的丹藥,哪怕對著石頭,她也能夠看清其中每一時刻的變化。

她低頭,在地上拈起一縷粉末,拿在鼻尖嗅了嗅。

沒過多久,她便直起腰來,忽然執起卿舟雪的手,“你將靈力灌入這只手臂。”

卿舟雪照做。

柳長老攥緊了她纖細的手腕,拿出一把小刀,順著輕輕一劃,卡在其中不動。她研究了卿舟雪的血多年,這種手法異常地嫻熟。

卿舟雪的血淌了下來,滴在裂開的五色石上。

啪嗒第一聲時,尚無異常。

當鮮紅浸沒整片石身時,柳尋芹將刀抽出,卿舟雪的手腕也在這一瞬愈合。

出乎意料的是,五色光暈一閃而過,靈土像是活過來一般,重新愈攏,將神跡鎖在其中。

卿舟雪雙眸微睜,她能感覺到其中流淌的靈力又活了過來。

雖然成色不如梵音帶給她的一枚。

但……直覺告訴她。

此物可用。

依舊是一些小片段,發生在卿舟雪14—18間的事情~

《師尊回憶錄》

卿兒及笄時,曾有許多修仙世家的公子在外門便相中了她,這會兒如蠅蟲一般聚攏來,托著長輩向我提親。

果真是須眉濁物——垂涎少女美貌的下流之徒。她在外門念書時才八九歲,十四歲後便鮮少離開內門了。這些人也一定是此時惦記上我家準徒弟的。

我一一拒了以後,頓感身心疲憊,忽而念起這孩子沒有母親,除卻我,也沒有旁人來管。凡事都得盯著看著,以防不慎被歹人拐走。

談起此事,就像前年她突然來了月事,流血不止,那小家夥還以為生了什麽重疾。

此時我出關不久,安置好她以後,又回去困了幾日。

她還不會禦劍,一個人不知揣著何樣的心情,翻了整整一座山去找柳尋芹。

結果被她和藹可親的越師叔當場捕獲,送了回來。

越長歌,我那個有些混賬的師妹,自己一峰的徒弟如野草般亂長,此刻倒也挺直腰板教訓起我來——只管撿不管養,孩子長這麽大連癸水都不知道,後面掛了朵血花,甚至還虛弱且鐵骨錚錚地爬了半座山。

我那時還沒有這麽心疼她,聞此也只是在心底輕嘆了聲,而後便讓她換了衣裳沐浴。

養孩子,比我想象得麻煩。

卿兒對此一竅不通,她難受得要命,也不知是不是冰靈根的緣由,腹部那塊較冷,一個控制不好還能凍著自己。不知從何處聽聞的冷能鎮痛,她甚至還有意將自己凍了一遭。

結果到了此時,整個小臉都蔫巴下來,慘白慘白的,脆弱得很。

我細細教了她這方面的很多事,她埋在被褥裏,有氣無力地聽我的話。

而她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我瞧。烏黑烏黑的,像是上好的墨玉,其中淺淺地汪了一層……崇敬,仿佛是因為本長老竟然還知道癸水而肅然起敬。

被小姑娘用這種眼神看著,興許再硬的心腸也像挨著了一朵雲。

我忍不住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

若是將她丟了,這小丫頭懵懵懂懂的,恐怕自己都料理不好自己。

摩挲在指尖的軟發,細膩地從縫隙中溜過,在此刻我恍然有一種錯覺——我是她的整個世界。

彼時,這種羈絆感讓我如燙著了般縮回手。

卻在許多年後,成為我握住她的手的萬千理由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