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嚴肅凝重的氣氛都要被這兩傻子給攪混了。

裴行知都感覺周圍的氣氛沒之前凝滯了, 甚至可以說的上一下松懈了幾分,人也喘得過氣來了。

他悄悄觀察著對面的男人,攬著楚魚腰肢的手沒有松開。

這人是誰?找他做什麽?是敵是友?他懷裏抱著的女子又是誰?

楚魚聽到謝雲珩和嬰離的話, 半響都說不出話來,腦子裏都被“情趣項圈, 一萬一跟。”占據了。

謝雲珩和嬰離說完話見沒人開口,不由覺得奇怪, 兩人手還扒拉著衣領,偏頭看了一眼楚魚, 愣是也憋住了沒說話。

於是空氣就這麽詭異地陷入了靜寂。

江無道看著面前四個不著調的少年人, 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幾人,但最終還是準確地落在了裴行知身上, 並未真的被楚魚糊弄過去。

其實楚魚也能感覺出來自己剛才胡謅的那一句並不能將他糊弄過去。

這怪異的像是一塊寒冰一樣的白發修士氣勢如劍,修為更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氣勢, 顯然不是從前遇到的那些胡攪蠻纏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人。

江無道什麽廢話都沒說, 掃了一眼裴行知後,連手都沒有動,裴行知便像是被牽引著推開了楚魚, 起身朝他走去。

與此同時,楚魚腰間的芥子囊也自動解下來,朝著江無道飛去,落在了他掌心。他摩挲了一下, 確定那兩塊皇辰書碎片果真在裏面, 便將芥子囊收好。

“喂!你是誰啊?你要帶他去哪裏?!”楚魚一著急, 只顧得上抓住裴行知的手臂, 但她哪裏抓的動, 連帶著自己都在不停被拉拽過去。

裴行知的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他像個木偶一樣,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自己被拽拉。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

江無道沒說話,此刻人已經轉身朝外走。

“大哥,二哥!翅火!”楚魚漲紅了臉,忙回頭看向還傻站著的兩個二傻子還有縮在她腦袋上瑟瑟發抖的翅火。

謝雲珩和嬰離回過神來,此時才意識到那白發修士不是來買項圈的,兩人一左一右也去拉裴行知。

除此之外,驚慌迷茫之下什麽都反應不過來。

翅火也急急忙忙變大,牙齒死死咬住裴行知的衣擺,結果一用力,撕拉一聲,衣擺被撕開,它趕忙伸出蹄子抱住他的腿。

大家都很努力。

此時除了努力也生不出別的法子。

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不是小打小鬧可以應付的,就算是如今的努力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裴行知低頭看向身側臉漲紅,眼神驚慌緊張的楚魚,他說不了話,只能看著她。

少年眼神清黑透亮,眼圈微紅。

楚魚敏銳地感覺到周身的苦澀味道了,一擡頭就看到裴行知眼圈紅紅地看著自己,不由咬了咬唇,抱緊了他的腰 。

謝雲珩額頭青筋都浮出來了,腳下的木地板上是鞋子劃拉出來的痕跡,他也急了,問道:“那牛高馬大的人到底是誰?!”

嬰離咬著牙,恨不得變成三米高的原型拖住人,可這屋子施展不開,外面又都是長庚仙府的弟子,他氣鼓鼓道:“肯定是小裴的仇家啊!”

四人從臥房裏拖拽出來。

外面下著雨,雨水像是變大了一些,被風一吹落到臉上,濕漉漉的。

楚魚擡起臉,余光看到周圍的人像是看不到這裏一樣,她立刻就知道那白發修士必定是施展了什麽術法,才導致沒有人看得到他們這裏。

她重新看向走到了空曠甲板上的白發男人。

男人身上的氣息孤寂如雪,若不是他看起來是一個人,楚魚就覺得他是一塊移動的會走路的冰。

他們與他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步左右。

忽然,他停了下來。

楚魚緊張地看過去。

江無道轉身,視線掃了這幾個面色漲紅,死死拖著裴行知不肯讓他被自己帶走的少年,眼底依舊沒有什麽情緒。

他只淡淡地開了口:“我是江無道,他的生父。”

低沉的聲音,裹著雨水朝人撲過來,只讓人覺得周身冰涼。

嬰離呆住了,心裏想著,他還以為那幻覺裏的李郁白才是小裴親爹呢。

謝雲珩則是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畢竟,這天守界沒人不知道江無道這個名字。

江無道,字子清,修無情道,千年之前便已是天守界最強修為的五大道尊之一,自千年前的那場戰役後,便成了唯一活下來的道尊,如今被修士們奉為帝尊,常年隱居在雲渺聖宮深山殿宇之中,輕易不會出來。

這樣一個人,聽起來和裴行知八竿子打不著,結果現在他跑過來對著他們說他是他生父。

楚魚警惕地盯著江無道,問道:“您現在要做什麽?要帶他去哪裏?”

說著話,她的目光卻放在了江無道懷裏抱著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