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5頁)

最後一招,仍是道有情。

隨之遊將劍往空中一扔,它便悠悠地回了鹿淞景的劍鞘中,插入劍鞘時又再次波瀾——喚得其他兩柄沉睡的劍顫動出鞘。

幽藍的劍影仍在重現她的劍式,那兩柄劍便也跟隨其中,如入無人之境般肆意揮動。

劍式畢,劍影頓消失,一柄劍入鞘,另一柄劍直沖鹿淞景的脖頸處襲來。閃爍著淡淡銀光的劍僅有一毫處頓下,他呼吸重了一瞬,輕盈的影子悄然飄落。他細看,是一片停留在劍刃上的一瓣花。

隨之遊道:“你這三把劍都不錯。”

要是都是我的就更不錯了。

她話音落下,那橫在他脖頸上的劍也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叮當一聲插入土中。

隨之遊又道:“配你,可惜了。”

但配我,正好。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希望他能上道一點。

鹿淞景顯然沒聽懂言外之意,只是低頭看著插在面前的劍,表情怔怔的。

這三柄劍,一柄是他初入修仙界時,無意中入了泉鳴劍山中得到的。一柄是歷練掉入大能秘境中得到的,還有一柄是他曾偶遇的大能所贈。每一柄劍,都可以說是修仙界難得的法器,贈劍的大能曾說他乃萬中無一的氣運之子,可證大道。

他雖出身貧寒,但天賦卓絕,無論碰到什麽都能化險為夷,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說配不上幾把劍。

鹿淞景攥緊拳頭,燦若星辰的眸子中滿是堅定,“即便弟子現下能力有限,但劍也不過是死物,我卻仍有千百年可修行進步,如何配不上?”

那你給我留你不配的那把唄。

隨之遊跟他打了個商量,“你配幾把?”

鹿淞景:“……”

他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又悶又委屈地看著隨之遊,“師傅何必如此貶低弟子。”

“我哪裏貶低你了,你說配,那你到底配幾把啊?”

隨之遊十分詫異,正想繼續解釋,卻見鹿淞景抿著嘴巴以一副熊孩子強忍淚水的表情再次跪下行禮。

“弟子原本心高氣傲,見了師傅的劍法後才知弟子也不過天資愚鈍,謝師傅教誨。”他又拜了一拜,“弟子一定會加倍努力修煉,爭取宗門大比不叫師傅失望,弟子先行告退。”

話音落下,鹿淞景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隨之遊:“……”

不是,你倒是給我留一把啊,最差的那把也行啊!

她抑郁了,師傅現在還在用破爛鐵劍,徒弟倒是一用就用三把看著就吊的劍,這什麽破修仙界。

從鴻蒙派回到南陽派後,隨之遊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江危樓。

彼時已經淩晨兩點,隨之遊蹲在祭壇邊喝著小酒,活像是女生宿舍下等女朋友的小混混。

沒多時,江危樓也來到了祭壇邊,他似乎已經睡下了又起來的,梳理過的黑發仍有幾縷垂在額邊。夜色中,白衣幾分繚亂,黑眸下有了些疲憊的青黑。

距離宗門大比的時間已經沒幾天了,江危樓修煉的時間也愈發長了些,其實除去體術和法器比試,也有鬥法之類的比試,但他仍然沒懈怠劍術的練習。

隨之遊比較畜生,只覺得他如今於月色下跟個病西施似的,看著怪色的。她掃著他的臉好幾眼才說話:“我打探消息回來了。”

她去鴻蒙派前跟江危樓說的是,打算去聯系以前認識的鴻蒙派弟子,然後潛入看對手鹿淞景的劍法,再過來跟他說破綻。?S?

實際上除了身份不同,隨之遊倒也沒撒謊。

江危樓蹙眉,顯出幾分憂愁來,“夜已經深了,你就不怕被夜巡的弟子發現?”

“那夜巡弟子的頭頭都來找我了,我怕什麽。”隨之遊站起身,笑得肆意,“應該是我問你就不怕被弟子們捉奸?”

江危樓有些無言,又道:“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也來得及,何必急於一時,你來往匆忙不如先去休息。”

“你都這麽噓寒問暖了,還說你不愛我!”隨之遊順著他的話就開始騷擾他,他卻習以為常似的,淡笑道:“不過是因更深露重,我身體本就不好,擔心自己著涼而已。”

隨之遊:“你冷嗎?”

她問完,二話不說走過去直接貼著他肩膀,身後狠狠摟住他的腰,“來我懷裏,我懷裏暖和得很。”

她的體溫浸染著他的身體,說話間淡淡的酒氣混雜著些花香湧入他鼻間,他呼吸重了些。

江危樓再次蹙眉,黑眸裏零星無奈,壓低話音,“師妹,不要得寸進尺,松手。”

“你說你,欲拒還迎的,你又不是不能施法。”隨之遊有恃無恐,捏了捏他勁瘦的腰身,“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丫頭。”

她松手,直接喚出一柄劍,道:“我只教你一招,這招一定教你破他命門。”

隨之遊手一轉挽了個劍花,衣袂紛飛,飛身支著劍身子前傾舞了一招。這招每一式盡是殺機,身形卻如青松巍而不動,唯有劍影映著月色罩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