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姜長老這麽一打岔, 隨之遊的戲癮馬上便下去了,無趣地砸吧了下嘴巴。
姜長老眼睛彎了彎,略顯沙啞的嗓音繼續問道:“該回答我了, 他們究竟因何事鬧得如此滿城風雨。”
隨之遊這才發現,他雖只露出一雙眼, 但這眼睫卻是雪白的, 看著頗有幾分惑人。
她按下心中想法, 表情悲慟道:“起因是劉長老來了周長老的山門下,似乎有要是與周長老攀談,但並不願意入殿內。而周長老也不願去上門迎他,便叫我傳話過去,沒想到二位掌門居然因為此事直接吵起來,這才鬧得如此大陣仗!”
隨之遊又添油加醋地補充了些兩人汙言穢語的場景,搖頭直呼無助, 還指了指自己嘴邊的血跡,哭出聲來:“誰曾想, 他們爭吵之中, 甚至還將傳話的我打傷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姜長老拄著拐杖, 敲了敲劍, 又說道:“據我所知, 他們之間雖有嫌隙,但絕不會如此因小失大, 敢直接起這麽大的沖突。”
隨之遊心下一跳。
蕪湖, 被發現了。
她面不改色,身子微微顫抖, 很是害怕一般:“他們在姜長老面前自然是無論如何都要給幾分面子的, 在我們這些弟子面前便沒了顧忌, 打得是真的十分可怖啊!”
姜長老又彎了彎眼,問道:“是麽?我倒是覺得你口舌如簧,說不定亦有幾分添油加醋。”
這人怎麽隨口一句話就能猜到真相啊?
隨之遊:“……哈哈,怎麽會呢!”
“篤篤——”
又是拐杖敲在劍上的聲音。
隨之遊好奇看向姜長老,卻見他正在看自己,眸色微沉。
片刻後,他道:“你莫不是以為我很好騙?”
你們南陽派不就那樣麽,也就曾經江危樓在的時候給你們門派拉高了智商平均線。
不然怎麽能三言兩語真讓兩個長老打成這樣?
隨之遊心裏滿不在乎,卻仍是恭恭敬敬道:“弟子絕無半句假話!所言全是真的啊!”
下一刻,姜長老的手便已經抵住她的下巴,幾乎要掐住她的脖子。
隨之遊立刻感覺到一種情緒從尾巴骨沖上了腦袋——狂喜。
正好覺得你如果是為妹妹報仇搞南陽派,還挺正義的,我這殺了還沒了由頭!你要真對我下手,那我可不找到了借口了!
她心中樂開了花,眼中卻浮現出驚訝,隨後理直氣壯地擡起下巴,讓他能更輕松掐住。
來,掐我啊!
掐啊!
隨之遊恨不得把自己腦袋摘下來遞到他手裏。
但姜長老卻偏偏只是攥了下拐杖,摸上她下巴的手便輕輕放下了。
就這啊?
隨之遊難掩失望地看著他垂下的手。
姜長老卻低聲道:“你還真是——”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一般,便又道:“罷了,你且現在我的主峰山門前候著,等我回去。”
隨之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仍在嘆惋方才姜長老差點送過來的借口。
姜長老身影化作細長的光芒從劍上消失,下一刻,便已經站在了周長老劉長老之間。隨之遊臨走前俯瞰下去,只能隱約看見他站在中間似乎說了什麽一般,敲了敲拐杖。
沒多時,兩位長老便像是被說動了一般,面上閃過些怔忪後便再無怒氣。
這還能勸得住啊,牛哇。
隨之遊暗暗想。
不過他這敲拐杖的毛病還挺煩人的,吵死了。
隨之遊禦劍飛往姜長老的主峰之時,卻突然看見主峰下的演武場一片彩色。
想都不用想,估計又是陣營不同的弟子們又鬧起來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要過去看看熱鬧的,但說實話在南陽派待了這麽幾天,她快看吐了。
南陽派早就不像個門派了,隨處可見各個陣營的弟子互相欺淩或打架,熱血得仿佛這裏是無人區。如果修仙界拉個宜居排名,這裏應該馬上會被評為最不宜居的門派。
隨之遊正準備繼續飛走時,卻突然又想到什麽一般,站在劍上看了會兒。
眼前,身穿紅色戰袍的人手中捏著法決,注意看,這個法決十分不一般,它非常弱。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人頭暈嘔吐,是傷害性最低的那一档。
站在對面身穿綠色外袍的弟子似乎早已經料到,套出附錄便畫了幾筆,好哇!這符箓之法可不一般,它不一般的就在於它能讓人脫發!?
下一刻,符箓盡數吸收掉法決的傷害。
綠色外袍弟子身後的弟子們立刻歡呼雀躍起來,而紅色外袍弟子身後的弟子則一臉怨懟,推搡起來主動迎戰施法的那位弟子。
兩幫弟子似乎又對飚了什麽話似的,兩邊人都開始擼袖子,表情都很難看。
不多時,藍色外袍的弟子們加入了這場混戰後,演武場瞬間法光符箓亂飛,時不時還伴隨著各種法器,有人用劍有人用刀還有人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