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剛都抽抽了

賀南鳶直接就沒再吃飯了,說自己不太舒服,要早點休息。我一看時間,八點,確實好早。

“你說你有沒有腦子啊?”我指著米大友就罵,“人家是信神鹿的,鹿啊,你把鹿鞭酒給人家喝?”

米大友雖然醉了,但也沒醉得那麽厲害,聞言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一拍腦袋:“要命,我給忘了,這可咋辦?我真不是故意的。”

郭家軒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盯著桌上那瓶還剩點底的藥酒道:“這是不是相當於給唐僧吃豆腐腦結果告訴對方其實是猴腦?”

邱允抱著胳膊打了個激靈:“已經開始反胃了。”

邱莉和保姆這時端著甜品過來,見我們一個個臉色愁悶,桌上又不見賀南鳶,有些奇怪道:“這是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邱允把事情跟他媽說了,然後邱莉也開始罵米大友不靠譜。

“你給孩子喝什麽藥酒你有毛病啊?”她拿起桌上的醒酒器給到保姆,讓對方將剩下的藥酒全都倒進下水道。

飯後甜湯是邱莉自己做的銀耳燕窩羹,每人一碗。吃好飯,她將賀南鳶那碗端給我,讓我給對方送去,借此由頭看看他怎麽樣了。

我端著碗一路坐電梯來到四樓,門一打開,就看到賀南鳶虔誠地跪在落地窗前,雙手合十,嘴裏不斷念誦著什麽。

這應該是在跟山君告罪吧?

我將甜湯放到茶幾上,盡管動作已經盡可能輕了,賀南鳶卻還是察覺到了。

他回頭朝我看來,沒有說話,只是對著茶幾上的碗擺了擺手。

“是甜湯,不吃嗎?”我端著小碗盤腿坐到他身旁,“這回保證沒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啊,燕子口水你們吃嗎?”

賀南鳶的臉扭曲了一瞬,仍然沒有開口,指了指碗,又指了指我,似乎是讓我喝掉的意思。

“你這是在幹什麽?吃錯東西,所以罰自己不能說話?”我也不跟他客氣,一口一口將甜湯掃進自己胃裏。

賀南鳶重新閉上眼,點了點頭。

離得近了,才發現他另一只手上戴著串紅色的串珠,跟朱砂一樣顏色,繞過掌心與手腕,應該也是108顆的。

“你什麽時候才能說話呀?不是一直都不跟我們說話了吧?我爸不是故意的,他那個人就是沒腦子,也沒什麽文化,剛還要親自上來給你賠不是呢,我怕你看到他晦氣就攔住了……”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我咬著勺子絮絮叨叨說著,“你要生氣就生他的氣,別生我的氣,我跟他除了血緣關系也沒有很熟。簡而言之,有點親情,但不多。”

賀南鳶先前一直挺淡定的,聽到這兒也有點忍不住了,再次睜開眼,拉過我的手,用指尖在我掌心寫了兩個字——手機。

“要手機啊?”我掏掏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了給他。

他打開備忘錄,可能是不熟悉設備的關系,打字很慢。

【這是‘止語’,一種修行。罪由口入,止語消災。你別打擾我,明天我就能說話了。】

打完字,他把手機還給我,然後就這麽靜靜看著我。

“行吧,那我不打擾你了。”接收到他的“逐客令”,我站起身,端著碗訕訕下了樓。

在三樓邱允的房間裏逼他和郭家軒一起陪我做作業做到十點,又玩了一小時遊戲,上樓的時候,賀南鳶還跪在原來的位置。

幸好我家有地暖,這要是冷冰冰的水泥地,可不要把膝蓋都跪壞了嗎?

“那我先睡了哈。”我把著門,沖賀南鳶背影道,“你也早點睡。”

他應該是聽到了,但沒做任何回應。

洗完澡,我躺床上刷了會兒手機,突然想到自己這腦子可能也是遺傳米大友的,之前賀聰那麽重要的信息我都能給忘了,還有早戀對象那事……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未免以後穿幫,我還是記一下吧。

打開備忘錄,我從自己被球砸到腦袋後擁有超能力開始記起,第一個夢,第二個夢……寫到第三個夢的時候,困意來襲,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賀南鳶應該是沒過多久就進來睡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壓力大的關系,一整晚睡得不是很踏實,翻來覆去的,還不時起來喝水,搞得我也睡不好。

就在他起身去外邊不知道第幾次地盛水時,我揉著眼睛醒過來,去上了個廁所。

隨後回到臥室,我躺進柔軟的被窩裏,剛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又睜開看了眼邊上空蕩蕩的位置。

喝個水需要這麽久嗎?

一旦開始思考,意識就越來越清晰。我盯著天花板就這樣等了幾分鐘,見賀南鳶還是遲遲不回來,有些不放心地出門去找。

米大友的酒不會變質了吧?賀南鳶要是吃出什麽問題,把我吃回《死神來了》片場,我做鬼都要回來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