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2/3頁)

她們好像都有許多話要說,最後卻又只剩下了彼此的對視,寧稚伸手抱住沈宜之。

沈宜之感覺到她的不舍,少有地感到無力,她不能讓她別走,也不能跟她去,最後只好撫摸她的肩,哄道:“乖。”

寧稚點頭,卻還是沒有松手。

明明沈宜之就在面前,在她的擁抱裏,可她還是覺得愛意那麽多,多到無處存放,她只能將她抱得更緊。

“沈宜之。”她悶悶地叫了一聲,卻說不出別的話。

直到實在不能再拖,寧稚不得不松手,下車。

沈宜之也跟著下來,看到她剛剛擁抱時弄亂的領口,順手幫她整理了一下,然後催她快去。

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寧稚不說一步三回頭,也差不多了,走得不情不願。

等她的身影最終隱沒在人群,沈宜之才上車。

她在這個只剩她一個人的狹小空間裏出了片刻神,才離開。

走進家門,她打了個電話給梅蘭,詢問電影進度,什麽時候宣傳。

梅蘭笑說:“你這電話來得正好,我正想通知你們呢,已經定档了,下個月開始跑宣傳,明天主創開會對一下档期。”

定档在十二月,比原來預計的晚了差不多一個月,送審多花了點時間。

這部片子意義重大,是同性婚姻開放後的第一部同性題材電影,算是具有裏程碑式的意義,審得就格外仔細。

“成片刪得多嗎?”沈宜之問。

她打開燈,走到寧稚坐過的地方,茶幾上還放著玻璃杯,沈宜之坐下,端起來,在手裏晃了晃。

“基本保留。”梅蘭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隨即沒入夜色。

沈宜之笑了一下:“那就好。”

電話那端有片刻沉默,而後笑問:“你什麽時候那麽熱衷宣傳了,特意打電話來問?是不是想見到誰?”

沈宜之知道瞞不過她,低頭看著手裏的杯子,沒有否認。

梅蘭本來只是玩笑,見她不說話,就懂了。

“真好。”她半是感嘆半是羨慕。

兩個人又說了些別的,很快道了再見。

沈宜之把杯子放進了水槽,想了會兒寧稚今天回來的言行。

她現在大半心思都在寧稚身上,自然處處留神。

寧寧似乎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仿佛多了不少自信和開朗。同樣是臨別的擁抱,上一次是索取,像是要從她身上獲取安心,這次更像是給予,像有數不盡的真心要給她。

她不知道為什麽只是幾天不見,寧稚會有這樣的轉變。但她很高興她的變化。

她喜歡寧稚的每一面,更希望她能快樂。

寧稚沒有告訴她喬淳對她說的事。她私心很重,哪怕沈宜之對喬淳一點意思都沒有,她也不想讓她聽到喬淳這個名字。

她希望某一日沈宜之親口跟她說,親口讓她知道,分離的日子再久,她都是她心裏最重要的存在。

然後她就可以得意地回應,我早就知道啦,沈宜之,你在我心裏,也從未離開過。

她也可能不會告訴她,沈宜之就是一個做的比說的多得多的人。

這樣的話,或許她會在未來某日說漏嘴,那時候沈宜之會是怎樣的反應,是驚訝,還是不自然地紅了臉。

寧稚下飛機時正在想這個,於是雖然旅程辛苦,兩天沒有好好睡一覺,卻還是顯得精神奕奕。

來接機的羊羊看到她人,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氣,帶著她馬不停蹄地趕往會場。

又是連軸轉的一天。

接下來兩天,寧稚趕完了行程回國,沈宜之已經進組了,她在微博上看到了那部電影開機儀式的照片,沈宜之站在一群人中間,那樣顯眼。

她把照片全部保存。

她們一空下來就聯系,遇到兩個人都獨自待著的時候,還能視頻。

沈宜之會跟她說說在拍的這部電影講什麽,還有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

寧稚笑點很低,經常被逗笑,也會嫉妒跟沈宜之演對手戲的男演員,時不時會問片場的事。

但她很有分寸,涉及到保密細節的,都不會提。

只是問多了,還是讓沈宜之誤會她對演戲有興趣,問過她幾次有沒有喜歡的角色,她能幫忙爭取。

寧稚只好解釋了好幾次,她對演戲的興趣也就那樣,她喜歡的是唱歌,目前還是想好好實現音樂夢想。

大半個月的聯系下來,寧稚發現,她跟沈宜之的對話很多都沒什麽意義,日常就是問些累不累、冷不冷的話,不然就是嘀嘀咕咕地在背後議論一些圈內八卦,沈宜之一點也不會不耐煩,她好奇的都告訴她。

寧稚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生活本來就是由很多無意義組成的。沈宜之給了她一種怎麽犯傻都不會被嫌棄的安全感。

《池生茵夢》的路演宣傳很快就來了。

這是寧稚的第一部電影,意義不同一般。團隊本來就盡可能地排出時間,寧稚又堅持要求跟全程,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工作幾乎只有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