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7頁)

“冤枉啊,殺人,殺什麽人,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路都走不利索,去哪殺人……”呂婆子眼神微閃,狡辯道。

公安:“我也很想知道,你路都走不利索了,怎麽還這麽多心思呢。你是怎麽用這麽短的時間,來回了一趟東陽大隊和左河灣的。”

“什麽東陽大隊,公安同志,你可不能冤枉人,我一直在家裏,沒有去過東陽大隊。”

今下午,她是趁著大夥忙得抽不開身的時候去的東陽大隊,她走得很小心,一路上絕對沒有人看到她,就連進東陽大隊的時候,她都有仔細觀望過,確定娘家那邊村子沒人,才進的村。

所以,呂婆子很自信,沒人知道她去過東陽大隊。

一旁,制止住大丫的呂三丫,聽到呂婆子的話,倏然擡頭,冷不丁出聲:“奶騙人,下午我親眼看她去了東陽大隊。”

“呂三丫……”呂三丫的話,讓自以為做得很謹慎的呂婆子聲音陡然飆高。

她眼睛一瞪,一副恨不得吃了呂三丫的樣子,狠狠剜著她。

在別人印象中,膽怯又懦弱的呂三丫,這會兒眼睛卻是不閃不避,幽幽地回視著呂婆子。

那雙烏黑的眼睛中,透著呂婆看不懂的灰暗,這種情緒被壓得很深,仿佛一只地府惡犬,隨時準備著吞噬她。

呂婆子被呂三丫那雙平靜的眼睛給嚇了一跳,脊背莫名有些發涼。

她眼神閃躲,朝來抓人的公安,扯了個笑臉:“公安同志,死丫頭片子亂說的,她才十一歲,她的話,不可信。”

呂婆子進過一次公安局,也不知是不是在裏面練了膽,這說話行事愈發有一套了,甚至還知道要講證據了。

不得不說,這呂婆子還是有幾分膽識的。

上次她和朱標強一起被抓,最後因著證據不足被放了出來,眼下,她就覺得,只要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去過東陽大隊,那今晚這事就和她沒有關系。

可今兒,她卻是注定逃不掉。

她去東陽大隊,看到的,可不止呂三丫一個,衛家那住在東陽大隊的老表叔,可也是盯到她了的。

兩個人證,這次,她想狡辯都狡辯不了。

公安扣了人,打了一頓呂婆子的幾個女人,又去了黃角樹那邊默默等人。

今兒,村裏遭殃的可不止衛家兄弟,周家那被丟下山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消息傳回來,大夥哪能安得下心啊。

等消息,是最難熬的。

全村人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二點過,墩子橋上,終於隱隱亮起了火把的光芒。

吳家平青?林拐角處,夜下的火把猶如一條長龍,從墩子橋的另一頭快速移了過來,等候消息的人,一看到光,忙不叠的全迎了上去。

……周大柱找到了,但情況卻不好。

他兩條腿斷了,被周家兄弟小心翼翼擡了回來。

擔架上的孩子,臉上血和泥黏糊在一起,猶如一個破碎的娃娃,就那麽靜靜地躺著。

周柄貴眼睛通紅,一回來,都來不及向幫忙的人說聲謝,就忙不叠和兄弟擡著周大柱去了甘華鎮。

來拿人的公安也跟著周柄貴一起回了鎮上。周大柱傷得太重,甘華鎮上的衛生所沒辦法醫治,只能去市裏的醫院。而現在是晚上,鎮上沒車去市裏,只有公社有一輛車可以送人。

吵吵鬧鬧大半夜,左河灣終於安靜了下來。

幾個孩子雖然都出了意外,但到底是找回來了,眾人腦門上繃緊的那根弦,終於是松了下去。

但事情到底不算完美,一是周大柱傷得太重,二是公安沒在朱家找到朱老頭兩口子。

這兩口子從下午出了東陽大隊後,就沒了行蹤,到現在大夥都不知道,推周大柱的人,到底是朱老頭還是朱老頭的媳婦……

找人、抓人的事,自有警察去做,這方面大夥就是想幫忙,都幫不上。倒是幫著去找人的呂大田兄弟,想都沒想到,今兒這一出,竟又是他們老娘搞出來的事。

呂婆子被公安同志帶走時,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嘴裏喊著冤枉,就想讓兩兒子救她,然而這次,這兩人卻是一眼都沒看她。

呂家兩對夫妻,只是農村人,雖然重男輕女很讓人看不上眼,但還沒心狠到能謀人性命的程度。

兩人現在不但不想救他們的老娘,心裏甚至還在祈禱,這次抓走,就別再放她回來了。

哎,今兒這事,又是一筆說不清的糊塗賬。

周大柱被人丟下山,誰能想到,最後找到周大柱的卻是呂大田。

呂大田在渾山的時候,找人找得內急,就避開人,跑到一個石溝子縫想撒泡尿,結果這尿一撒進石溝子,溝子縫裏就傳來兩聲虛弱的哼哼聲。

那溝子極為隱秘,大晚上的,極容易被忽視掉,要不是呂大田的這泡尿,今兒,他們怕還找不到周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