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6頁)

“他們去渾山幹啥?”鄭娟疑惑。

“我哪知道啊,我去和大哥說一下,那夥人要是沒走,肯定就在招待所裏,現在追過去,不定還能逮到人。”周桂把割紅苕藤的刀,撇到竹篾上,顛了顛背簍,就去找衛良忠。

周桂背著衛子英,在坡上找了一會兒,也沒見到衛良忠的影,以為他在家,於是又去了溝子裏,不想,剛跨進衛良忠家,就聽守家的衛志學說,他爺接到通知,去公社開會去了。

撲了個空,周桂蹙著眉頭,尋思了一下,然後把背簍裏的衛子英抱出來,準備一個人去渾山生產隊瞅瞅情況,再把她和英子的發現,告訴渾山那邊的村民,讓他們先去逮人。

衛子英不幹,睜著烏黑大眼睛,吊著她奶的腿:“奶,我也要去。”

周桂瞅著褲管上的猴子:“你去做啥?”

衛子英嘟著嘴:“我發現的,我要去……”

穿越過來大半年的衛子英,沒啥愛好,就愛聽大人們的事。不跟緊點,一個轉身,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比如她叔和陳麗的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陳麗和她叔鬧得那麽兇,到底是啥引起的。

所以,不能錯過。

周桂見小孫女非要跟著,彎身,把她跑起來:“成吧,那就一起去吧。”

兩祖孫還沒走出溝子,就見那邊,潘宏軍背著潘玉華愁眉苦臉,往溝子裏走了進來,而被他背著的潘玉華,神情也同樣有些不好,眉頭耷著,一臉很泛愁的樣子。

父女倆這神情,只要帶了眼睛的,就能看出他們有事。

“宏軍,你這是咋了?”周桂看他們過來,停下腳步,關心地問一問。

“沒啥,二嬸,你們這是去哪?”潘宏軍收起心裏雜亂的思緒,強打精神,打了聲招呼。

周桂:“說渾山那邊可能又有人販子出沒,我去渾山生產隊瞅瞅。宏軍,你這是……荷花和你娘呢,說起來,我有幾天沒到荷花和你娘了,她們去哪了?”

地裏的紅苕快收了,按說,村裏面的人,都會趁著這個點,多弄點紅苕藤子來放著,冬天的時候,可以少上山割兩背豬草,但潘家這邊……不提不知道,這一提起來,張荷花和潘家嫂子好像已經三四天沒去坡上了。

不但他們,連潘宏軍也神出鬼沒的,他們家,也就只有玉華丫頭偶爾會見個影,幾個大人好像突然間,都沒影了。

周桂不提張荷花還好,一提,潘宏軍的眉頭就夾了起來。

“荷花生病了,在市裏住院呢,我娘在醫院陪她。”

“啥,住院?”周桂了一驚,忙不叠問:“她怎麽了,哪不好了,怎麽都沒聽你們說過。”

潘宏軍眉頭深鎖,愁道:“也是才檢查出來的,醫生說是什麽腦動脈病變,反正挺嚴重的,不醫的話,以後可能要癱瘓,現在發現的早還能醫。”

說起這,潘宏軍就有些後怕。

最近,荷花總是喊頭暈,他以為她是沒睡好,也沒太當回事,要不是玉華纏著,非讓他帶她媽去市裏檢查,荷花這病,怕是還發現不了。

醫生說了,荷花這咱病,不爆發就沒啥危險,可一旦爆發,最輕的就是癱瘓,嚴重了甚至可能會要了荷花的命。

如今發現的早,還能醫。

前些年,因為他們沒孩子,荷花跟著他受了不少委屈,荷花知道他不能生,卻沒嫌棄他,選擇跟他一起過,荷花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他這個家啊,就散了。

醫肯定是要醫,就是那錢……

哎,醫院就是燒錢的地方,一進去,就能掏空一個家,哎,現在家裏錢已不多了。

“荷花也才三十幾歲,路還長著呢,癱瘓了,以後就惱火了,能醫就好,能醫就好。”周桂聽到張荷花還能醫,提著的心稍稍松了下去。

潘宏軍勉強笑了笑:“是這個理兒,嬸子,我就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家去了。”

周桂噯了一聲,安慰道:“宏軍,你也別太愁,發現的早,好好醫,肯定能醫好的。”

潘宏軍點了點頭,背著潘玉華繼續往村裏面走去。

潘玉華扒在她爸身上,小臉貼著她爸的後背,道:“爸,我這兒還有點錢,先給我媽治病吧。”

潘玉華知道她爸在愁什麽,她選在這個時間點,纏著讓媽媽去檢查,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的。

她重生回來,搗鼓那麽多東西,可不是在瞎搗鼓。

媽媽治病的錢,她已經攢得差不多,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

年前年後她打鞋,就掙了差不多三四十塊,賣冰粉也掙了不少,後面她做頭花和草帽子,更是掙的多,特別草帽,三天一輪的集,她爸去一次,就能賣上十來個,有時候貨積得太多,她還會讓她爸帶去別的鎮上賣。

因著做草帽來錢快,她媽奶閑下來時,也會幫她編,而她奶更是一天到晚都在幫著做,而她則只需要把這些編好的麥桔給縫成帽子就成,因著有上輩子的經歷,她做出來的帽子,比一般草帽都好看,偶爾帽子上還佩了裝飾,更有專門為女人和孩子編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