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7頁)

每拆開一個,她眼睛就亮一下。

衛子英很高興,今年她收紅包,都收了十多塊了,當然,大頭是她外公給的。

她外公初一早上,在她給他磕頭的時候,就塞了個大大的紅包給她,裏面有十塊錢。

十塊錢啊……村裏的小孩子,怕是見都沒見過這麽大張的錢。

數完錢,把錢錢揣兜兜裏,衛志學就過來喊人,讓衛子英和衛春玲過去老宅吃飯了。

老宅這會兒很熱鬧,一家子人,加上嫁出去的女兒女婿,整整齊齊坐了兩三桌,這還是小孩子沒上桌的情況。吃飯的時候,堂屋裏,笑聲不斷,好不熱鬧。

這種熱鬧,不止衛家,各家各戶凡是有閨女回來的都一樣。然而這種熱鬧,卻沒有持續多久,下午兩點左右,一個東陽大隊的男子,駝著一個人,慌慌張張沖進左河灣,人還沒到,他的喊聲就先一步徹響在了整個左河灣裏。

“左河灣的,左河灣的,趕緊的,救人哦,你們這邊錢老二一家,被人給陰了,錢老二腦袋被人開瓢了,他媳婦和娃子讓人綁走了。”

焦急的喊聲,把東聚一處,西聚一堆的人,全部驚動了。

大夥循著聲音望去,就見河灘那兒,一個東陽大隊的村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上了溝子裏。

他一走進,大夥就看到了他背上背著的人。

這人一身汙泥,頭發上沾著不少草屑,發際線處有一條很深的口子,那口子處冒著血,血水順著他的臉頰一路浸進了頸窩裏。

這人很狼狽,但大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們左河灣灘子那邊的錢老二。

“這是怎麽了,錢老二這是得罪誰了,大過年的,被人開瓢了?”

看到錢老二刹那,大夥一驚,紛紛圍了過去。

衛良忠抽著煙,跑在最前面:“許三娃,這是咋回事?”

作為生產隊隊長,這種事,自然得衛良忠出面,他問背錢老二回來的人,而旁邊另幾個人,則手忙腳亂把錢老二從他背上給弄了下來。

被叫許三娃的男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也不知道,我送我姐出大隊呢,走到良山蠻子坡那兒,就發現錢老二一臉是血的趴在溝子裏,那會錢老二還清醒著,他說,是有人搞他,許春花和她兒子,被敲他棒子的人給捆走了。”

這個叫許三娃的,和錢二媳婦是有點親戚關系,事兒就和他嘴裏說的一樣,中午吃完飯,他送她回娘家的姐出莊子,送得有點遠,回來的時候,路過蠻子坡,聽到林子裏有呻吟聲傳出,他循著聲音一找,就在林中溝子裏,找到了被敲悶棍子的錢老二。

東陽大隊蠻子坡的地界,就在左河灣生產隊的邊邊上,從那邊來左河灣,若是走小路,只需要十來分鐘,比鳳平莊來左河灣還近,他認出了人,然後想也沒想,就把人給背來了左河灣。

許三娃:“老叔,趕緊找個人給錢老二瞅瞅吧,哦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看過一眼,他被敲悶棍的地方,那邊有拖拽的痕跡,許春花和她兒子,怕是被捆進山裏了。”

“蠻子坡……那你知道敲他悶棍的是誰不?”衛良忠看了一暈死過去的錢老二,問。

許三娃:“我哪知道啊。”

“這狗日的,心啥這麽狠呢,大過年的搞事,這是和錢家有啥仇啊。”

“良忠叔,錢老二這傷有點嚇人,咱得趕緊送人去衛生所瞅瞅才成。”

“那打人悶棍的,下手這麽狠,還捆了許莽子和她兒子,錢老二這是得罪誰了?”

“錢老二一年到頭都出不了村幾回,能得罪誰,還有許莽子,她莽歸莽,但就她那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性子,誰會跟她記仇。”

一旁,周桂聽到別人說,錢家被敲悶棍是因為得罪人,忽地,她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頓時大道:“肯定是那幫外地人,肯定是他們回來了,要說誰跟錢二媳婦有仇,除了這幫人,絕不會有其他人。”

“二嬸子,什麽外地人?”

周桂:“除去去年半夜摸進渾山的那幫人,還能有誰,他們來時四個人,離開卻只有三個,有一個被錢二媳婦給逮住送公安了,當時我還叮囑過錢二媳婦,讓她仔細點,那幾個跑掉的不定會反咬回來收拾她,沒想到,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久,特麽的,這幾個人還真回來了。這一回來,竟出手就要人命,敲錢老二腦袋,這是,這是不給錢老二活路啊。”

擠在大人們腳下的三頭身衛子英,聽她奶的話,大眼睛赫然一睜,忽地想起了,那天在火車站看到的人。

她小爪子一伸,揪住周桂的衣服,急道:“奶,奶,奶,我和爸爸媽媽去接外公的時候,在火車站有看到那個三個壞蛋。”

“啊——看到了?”周桂一聽,忙不叠垂頭看向衛子英,“那你回來,怎麽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