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6頁)

吃完夜飯,沈東又陪家裏人坐了一會兒,便提著一個綠色的軍用包,揮手告別了大家,去了他應去的地方。

他走後,家裏的氣氛刹那間又變了。

沈軍和蘇淩雲已經帶著沈蘭和沈柯回去了,他們那邊什麽情況,衛子英不知道,但她外公外婆這兒,卻是壓抑著某種衛子英不懂的離別之愁。

以往,她外婆就算回來的再晚,迷迷糊糊間,她也能聽到外婆和外公的夜話,可是今天,衛子英強頂著瞌睡,支梭著耳朵,想聽兩老的談話,但這兩老人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她外公半夜的時候,甚至還拄著拐杖,在窗口處站了好久好久。

衛子英不知道外公外婆怎麽了,心裏擔憂得很,直到馬大友帶著施家的消息,來了醫院家屬樓這邊,她才後知後覺知道,為什麽那天沈東哥哥回部隊,家裏氣氛會那麽嚴肅了。

原來,沈東哥哥這次換防,接下來,就要跟著部隊去西南邊境了。據說,華國和鄰國最近局勢特別緊張,隨時有可能爆發戰爭。沈東哥哥這次過去,不定就會陷入戰爭中。

所以……家裏面的人,才會如此擔心。

戰爭對蘇家一大家子來說,都不陌生。兩個老人就是從以前那場戰爭中退下來的,沈軍更是在那場戰爭中,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他們比誰都清楚戰爭的殘酷,如今家裏的孩子長大了,又踏上了老一輩曾經去過的地方,這怎麽能讓大家不擔心。

衛子英知道原因後,不知道該怎麽哄外公外婆了,因為,她也跟著擔心起來。

馬大友這次過來,先是問了問沈東的情況,說他家二兒子,這次也去了邊境,他和沈東在一個地方,會互相照應。說完沈東,話就轉入了正題,談起了施家的事。

“老排長,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馬大友蹙著眉,道。

蘇步青:“哦,怎麽樣,施卓的第二個老婆姓啥名啥,現在在哪?”

馬大友:“他第二個媳婦姓趙,叫趙葉蘭,是首都人,她在海城,是名地方法院的書記員。”

“書記員?”蘇步青有些意外。

前些年,各地都恢復了人民法院的建制,司法審判重新運轉,這個新部門,可非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能進法院工作的同志,都是通過層層篩選,剛正不阿,能吃苦耐勞的。

“對啊,可不就是,我打聽到情況時,我都詫異一下。”馬大友點頭,他剛時知道趙葉蘭的工作,都有點吃驚。

法院才建立沒幾年,工作都是上山下鄉,為民眾調解矛盾,甚至偶爾還會遇上不講道理的上訪者。

他有個朋友也是江省法院的,他親眼看到他為了一個案子,跑進大山裏四天四夜,只為了調解當地老鄉間的矛盾。等從大山來,整個人都虛脫了。有一次甚至還被當地老鄉,給咬了一口,脖子上現在還有個牙齒印。

所以,他才會這麽佩服這個叫趙葉蘭的同志。

蘇步青:“然後呢,這趙葉蘭和施家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大友:“說起來,這還真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當年施家老兩口被下放,作為學生的趙葉蘭,見他師兄施卓一個人帶兩孩子,有一個還在嗷嗷待哺,便起了同情心,幫他照顧孩子,兩人一來二往,就處出了感情,兩三年後就結婚了。”

“結婚後沒多久,施卓受他父母朋友安排,去了老兩口下放的地方工作,老排長,你說巧不巧,施家老兩口當初也是下放在口西市的。”

蘇步青點頭:“是很巧。”

潘家閨女就是在西口市火車站被撿到的,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馬大友:“趙葉蘭當初也跟施卓著去了西口市,並在西口市生過一個女兒,但是這個閨女,在生出來第三天就丟了。說是在醫院,被人抱走的。”

馬大友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又道:“但是,我從別處聽到另一種說法,說趙葉蘭生的那個孩子,可能是被他前頭那個媳婦,吳家敏給抱出去丟的。據說,趙葉蘭生產前,有人看到吳家敏在西口市出現過。”

“趙葉蘭好像也這麽認為,曾和施卓鬧過一場,但後來這事,也不知道施卓怎麽處理的,反正趙葉蘭出月子沒幾天,就被她娘家哥哥接走了,從此再沒踏過施家的門。我還聽說,趙葉蘭想和施卓離婚,但施家老兩口和施卓都不答應,所以,就一直這麽拖著。”

“老排長,我打聽到的就這些,你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幫人打聽的那孩子,是不是就是趙葉蘭生的這個。”

蘇步青:“我也不大清楚,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主要是去年的時候,吳家敏在西口市出現過,還把人家孩子賣出去的一個木葫蘆,給丟進了長江裏,那個木葫蘆,是那孩子親人給帶在身上的。所以,我這兒才會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