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種方法(第2/3頁)

他打完電話,回到自己房間看到了睜著眼睛看他的神代以知,走到床邊蹲下來,諸伏景光用溫和的聲音說道:“睡一會吧,以知,我在旁邊陪著你。”

“不行。”神代以知擡起手按了按太陽穴,眉頭微微蹙起,“睡不著。”

他覺得就是應該怪下午坐了太久的車,而且同坐的人是貝爾摩德,神經高度緊張加上暈車,然後緊張兮兮的等了烏鴉先生幾個小時,先被放鴿子又被萊伊氣到吹風才會生病的。

反正因為暈車很難受,他完全沒發現自己是生病了。

要是他見到那位先生,說不定可以把這個病說成是被對方傳染的。

“那我們聊會天。”諸伏景光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坐在了床邊,“或者我給你讀故事?”

神代以知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諸伏景光的聲音很好聽,聽他讀故事絕對是種享受。不過他現在不想聽故事,或者說別的事情比聽景光讀故事更重要。

很擔心……

他總覺得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感覺像是被人牽引著朝著什麽陷阱走去一樣。和幼馴染重逢快要一年整了,他遇到的事情已經堪比他過去的二十三年的總和了。

而且烏鴉先生的態度也十分曖昧不明,從一開始對他的安排就過於溫柔,神代以知相信自己的父親的能力絕對優秀到可以在組織裏當中流砥柱,但也不覺得對方和那位先生的關系足夠讓那位照顧他這麽多年。

就算他親爹,以神代以知對自己父親的了解,一向奉行體驗派讓孩子自由成長的教育方針,說不定高中畢業就不會再給他生活費要求他自己賺錢之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那位先生這樣照顧的,一直都很擔心對方有什麽更大的圖謀,這也是他一直迫切地想要接受組織的任務的理由。

——把我培養到這個位置,肯定要索求些什麽吧?一定得到些什麽吧。

可事實上,他現在接受到的組織任務,還不如警視廳派給他的危險。警視廳的工作他都能保質保量地完成,沒道理組織還把他當成嬰兒一樣寵愛著。

“你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啊。”神代以知平躺在床上,擡頭看向諸伏景光,“還有零。”

諸伏景光想起了上次在club,抱著他一遍遍呼喚他名字的以知,如果一定要給那個情緒下一種定義,那就是在擔心他的安全。

謙虛地說,諸伏景光覺得自己足夠稱為世界上最了解神代以知的TOP3。很多時候只要對方微微皺眉,他都能猜出來這是不高興還是想到了什麽別的東西,這樣的熟悉是長久以往培養出來的,無需他人言語的默契與信任。

他很清楚以知的性格,雖然長了一張有些進攻性美貌的臉,很多人第一次見到神代以知,大概都會覺得對方是有些高冷不好接近的那種人。

實際上完全相反,以知絕對是他見過最好說話的人了,好聽一點的話就是善於為他人著想,難聽一點就是有點太過於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有時候會犧牲一些自己的利益的那種奉獻型人格。

當然沒有到那種病態的程度,範圍也僅限於身邊的人,而且能成功攻略下神代以知成為他的朋友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個也和他的性格有關,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神代以知似乎很害怕被別人拋棄,對在意的人好到了可以拿出自己有的一切……諸伏景光覺得,憑借他和以知的關系,就算他現在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以知也肯定會立刻答應。

因為他們是朋友。

所以這家夥實在很讓人操心,當初他和zero畢業後就和以知斷了聯系,最開始他好幾天都會做以知變得像小學時候那種自閉樣子的噩夢,尤其是他和zero都不見了。

zero他不清楚,他是真的有回去在遠處偷看過他,發現以知看上去變得好像更開朗了也沒放下心。畢竟他也清楚,神代以知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就算難過也不會表現出來。

但是他還是沒辦法真的出現在他面前,報平安之類的都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人,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原先的自己就已經死了,絕對不能和以前認識的人有聯系,否則就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他聽說過前輩的事情,因為沒忍住與家人見面,妻子不小心叫出了他的真名,於是被組織處決了,連同他的家人一起也遭遇了滅口。

所以擔心也不能再見面。

諸伏景光握住了神代以知放在枕邊的手,由於生病的緣故,對方的體溫比他的要高很多,熱度從掌心傳遞過來。

“我也不清楚,至少短期內做不到。”諸伏景光嘆息一聲說道。

其實他知道的,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可以離開的確定條件是有的,那就是組織覆滅的那天。

然而他沒辦法在以知面前說出這種話,在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他也不能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