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經典組合

“這局恐怕拿不到豬妹了。”

後台休息室。

戰隊分析師孔星鉞看著眼前的屏幕直播, 擡著眼鏡道。

“XLD這局藍色方，估計自己搶一個，然後把剩下的都給我們ban掉。”孔星鉞繼續說。

然而, 與往日裏很快就能得到反饋附和的習慣不同。

略顯空蕩的休息室裏, 悄無人息。

“隊長？”

孔星鉞終於意識到不對，扭頭看著座位上的李善澤。然而只見這位平日裏運籌帷幄，冷靜自持的隊長, 如今懵然坐在原地，雙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孔星鉞很是詫異, 輕輕拍了拍李善澤的肩叫醒他：“怎麽了？”

“嗯？”

李善澤終於被喚醒。

但似醒非醒, 整個人還完全沒有從那句話中走出。

孔星鉞皺著眉頭道：“發生什麽事了你這麽失魂落魄？戰隊的事情嗎？”

李善澤沉默著搖頭。

“身體不舒服？”

孔星鉞又問。

倒不是孔星鉞喜歡刨根問底，只是李善澤這樣的情形著實是過於罕見, 來到BTW這個戰隊已有兩年，還是第一次見李善澤這幅模樣。

但李善澤卻無法回答他。

要怎麽說, 難道說因為他被人告白了？

這事兒說起來也過分離譜了些，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那句話到底是開玩笑還是出自真心。

但無可否認的是，原本平靜無瀾的內心被這句話打破了。

此刻他的胸腔，心臟劇烈的、不規律的跳動著，以至於腦海中的思緒飛舞，完全沒有辦法集中在即將到來的比賽中。

他只好站起身來道歉：“對不起，我出去一會兒。”

隨後在孔星鉞擔憂的目光中, 他疾速地推門而去，身影與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裏。隱約中仿佛還聽到孔星鉞叫他的名字, 但李善澤已經完全無法顧及。

顯然，忽如其來的直球攻擊讓李善澤徹底慌亂了。

一直以來, 他與言景都沒有選擇捅破那層窗戶紙, 而是在窗戶兩側曖昧的懸停。李善澤也並非沒有嘗試幻想過和言景相認的場景, 只是怎麽想，都覺得有些無法開口。

他承認自己怯懦。

沒辦法面對言景的質問。

太多太多的問題橫亙在兩人之間了。關於當年的不告而別，關於那些意義不明的親吻，也關於這段時間以來仿佛心知肚明又仿佛什麽都不存在的默契。

也是因為常規賽的賽程太緊張了。

緊張的賽程與工作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矛盾的關鍵。

他們湊在一起的時間雖長，可一天二十四小時，僅僅是用來訓練，用來商量戰術都還略顯不夠，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處理，思考兩人之間的關系。

所以李善澤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忽略了這個問題的存在。

以為言景也不會提起了。

但今天，只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話便讓李善澤明白，問題一直都在，言景也一直都沒有忘記。

可言景是什麽意思呢？

他是不想像現在這樣再繼續掩飾太平下去了，亦或者只是開玩笑惡作劇一般隨口提起？

以李善澤對言景的了解。

也許是兩者兼有吧。

可對李善澤來說，無論是這兩者中的任意一個都是一樣的，都代表著相同的訊息。

他難以寧靜的站在窗台處，任由門外的熱風不斷拍打著他的臉。一陣接一陣的熱浪襲來，素來冷靜的臉上冒出了一層薄汗，微小的汗珠滑落而又迅速消失不見。

而在這內心劇烈的沖突之中。

一些本來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李善澤攥緊了手心。

……

此時此刻，與李善澤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比賽場上的言景。

言景心情很不錯。

肉眼可見，面上一直帶著淺淡的笑意。

這對言景來說非常罕見，因為大部分時候他是冷酷的，沒什麽表情的；像一尊渾然天成的雕像，是集所有美與一體的化身，然而終日沒有溫度。

可今天就連遲鈍的黃興凱都後知後覺：

“言景，你很高興啊？”

“有麽，沒有吧。”

言景否認，可笑意不減。

林小凡看到這一幕當然是立刻開始嚷嚷：“怎麽沒有，感覺你都笑開了花了。”

言景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尾，立刻收斂幾分笑意。

然而這一幕也被攝像機完全記錄下來，投影在大屏幕上。

“啊，不要——”

台下的觀眾發出遺憾的呼聲，聲音大到幾乎要蓋過耳機。顯然，方才的言景叫大家格外滿意。

林小凡於是笑得更開心：“哈哈哈。”

黃興凱也笑了：“看來上一局贏了大家是真的很高興啊。”

言景沒有解釋過多。

且不提這種時候解釋所有的錄音都會被旁人聽到，就算不會被旁人聽到，也沒什麽解釋的必要。

但不解釋便會被誤會，於是林小凡順坡就爬：“既然這麽高興那這局繼續唄，多讓我幾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