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七小時之癢(第2/3頁)

路祖康說:“他讓我不用接,說有同學送他回來。”

“那你也不能不去啊,這麽晚了多危險。”林詠梅嗔怪,轉頭問路易,“對了,送你弟回來的同學是誰啊,得好好謝謝人家。”

路易看不上季時風,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樓上傳來路辭的大聲嚷嚷:“季時風!季時風!進山了!”

“季時風是吧?”林詠梅說,“多虧了人家。”

路辭在房間裏發了一通酒瘋,林詠梅喂他喝了姜湯,路祖康和路易架著他去浴室擦澡。

他渾身暖和之後終於累了,光溜溜地趴浴缸裏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小鼾,不知道做什麽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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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這邊睡得香甜,季時風卻輾轉反側。

“你喜歡我嗎,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路辭踮腳親他、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知道季時風是什麽感覺。

那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和喜悅讓他四肢僵硬,但身體裏的每個細胞卻在雀躍地震顫,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心口破土而出。

路辭仰著頭對他笑,眼睛彎彎的,臉蛋紅撲撲的,耳垂像剔透的紅果子。

那一瞬間,季時風腦海裏出現了很多畫面,每一個都關於路辭。

這倒黴孩子像一陣龍卷風,連聲招呼也不打,莽莽撞撞地闖進季時風眼裏。

他很聒噪,咋咋呼呼的,話很多;他很黏人,有他在的場合季時風就別想清凈;他很懶,抄作業都嫌費勁。

路辭應該是季時風最避之不及的那類人,但他又很簡單、直率、自在、善良,他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他對每個人都毫無保留的好,他能讓圍繞著他的每個人都開心。

季時風深吸一口氣,心臟就快要跳出胸膛,他垂頭看著路辭,一字一字無比珍重地說:“路大富,我……”

然而,路辭的下一句話卻讓季時風尚未說完的話落了空——

“我這個人是很喜新厭舊的,我喜歡過二十幾個人呢!”

“表白要趁早,我、我就是表白玩玩的,我最喜歡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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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路辭借著酒勁上頭表白完,當下也緊張壞了。

他盯著季時風看了好久,但季時風一直面無表情,板著一張臉,嘴角緊緊抿著,額角還有青筋往外冒。

路辭心想壞了壞了,季時風是不是不高興了啊?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啊?

他想起陳放和他說過,要是喜歡悠悠,就不能給悠悠壓力,否則悠悠就嚇死了。

同理可得,他現在喜歡季時風了,也不能給季時風壓力啊,否則季時風也要嚇死了。

於是,路辭暈暈乎乎的,不知怎麽脫口而出:“我這個人是很喜新厭舊的,我喜歡過二十幾個人呢!”

——但其實我最喜歡你了,別人都不能讓我小鹿亂撞,但你都要讓小鹿撞死了。

路辭覺得這句話是一種比較含蓄的表達,說完害羞壞了,沒想到聽他說完這話,季時風額角的青筋更分明了。

路辭心頭一沉,瞬間覺得沒戲了,生日這天被拒絕,好丟臉,好沒面子。

於是他又慌裏慌張地給自己找補:“表白要趁早,我、我就是表白玩玩的,我最喜歡玩玩了。”

——所以你別拒絕我好不好,沒拒絕就是半個接受,下回我再表白指不定就成功啦!

那會兒在山頂上,路辭喝大了,又被風當頭吹,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話說完也就忘了。

然而他幾句隨口說的醉話,卻恰好紮在了季時風心裏最隱秘、最自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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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心情復雜,幾乎是睜著眼過了一夜。

他能覺察到路辭對他的好感,路辭會因為他臉紅,會因為他露出傻笑,會因為他失神,會因為他慌的像只兔子。

季時風喜歡逗路辭,喜歡看路辭因為他而變紅的耳垂和臉頰,季時風對路辭幾乎已經是志在必得了。

但或許,路辭對他的“喜歡”只是像對一件昂貴禮物那樣的喜歡。路辭會有很多選擇,很多很多。

天微微亮的時候,季時風用手臂擋住自己的雙眼,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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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一覺醒來,坐在床上愣了半響,回想了昨晚的事情。

季時風騎摩托帶他上山,給他頒獎,然後他給季時風表白了,還親了季時風。

路辭從床上一躍而起,瞬間臉蛋爆紅,媽的他怎麽那麽勇敢呀!

真是了不起的路大富。

表白完了,然後呢?

季時風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啊?

路辭抓耳撓腮,愣是沒想起來。

他連衣服都沒穿,跑下樓問家裏人昨晚他怎麽回來的,他媽說是有個叫季時風的同學送你回來的。

路辭瞬間心中有數了,季時風要是拒絕他,那怎麽還會送他回家呢?

既然季時風送他回家了,那肯定就是接受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