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路大富,你好樣的(第2/4頁)

“頭疼,臉也疼,他打我了!季時風你怎麽才來啊,我一直叫你,我怕死了……”

“我不好,來遲了,”季時風抱著他,嗓音比路辭還沙啞,“我也打他了,現在沒事了,不怕。”

“我手機沒了,他扔我手機,”路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手機一萬多,手機裏都是你的照片,他憑什麽扔我手機啊,我要把他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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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和路辭報了警,鎮上派出所的警察很負責,連夜冒著雨趕到,呼嘯的警笛劃破夜空,不少鄉親打著傘來圍觀。

警察簡單問了方牧幾個問題,方牧一一回答了。

劉銘遠的妻子去年年中和他離了婚,離開了東怡村——這件事村裏人都知道,劉銘遠到處對人宣揚他老婆背叛了他,和外邊的有錢人跑了。

他也是去年下半年開始對方牧動手動腳的,起初是在他寫作業的時候摸他的手和臉,後來摸他的大腿和私密部位,甚至發展到借著輔導作文的借口,把方牧帶到辦公室實施虐待——他掐方牧,用皮帶打方牧,往方牧身上滴蠟油。

其實劉銘遠根本硬不起來,他找上方牧無非是覺得方牧父母雙亡,覺得方牧無依無靠,想在方牧身上找到所謂“男人”的一面。方牧也想過反抗,他給校長寫舉報信,但換來的只是劉銘遠變本加厲的虐待。劉銘遠威脅他要是敢報警,他就把方牧爸媽的墳刨了。

方牧不過才十五歲,六神無主之下將這件事告訴了大伯,不料方強民不僅沒有保護他,反而和劉銘遠達成了交易——五百塊錢就能上門和方牧過一夜,他負責看門,絕對安全。

方牧走投無路之下想到了路辭,路辭不像別人那樣把他當喪門星,路辭給他發喜糖,不會看不起他。而且他也發現了,大伯很尊重路辭他爸爸,畢竟是城裏來的大富豪。於是,方牧借著大白產崽的機會,央求路辭來鄉下陪他,只要路辭在,他大伯就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晚路辭分明還沒離開東怡村,劉銘遠竟然就敢上門了。

“這劉老師真變態哦,”門外幾個鄉親嘰嘰喳喳地討論,“你知道嗎,他今天晚上還去叫雞啦,可能是他那個東西不行,傷自尊了,才又來欺負人小男孩,真是禽獸不如!”

路辭聽見了,心裏的震驚和恐慌簡直無以言表,不自覺往季時風身上靠了靠。

他一直以為這些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劇裏,沒有想到秀水青山的東怡村居然還有這樣肮臟的角落。

臉頰兩側忽然傳來一陣暖意,是季時風用手掌捂住了路辭的耳朵。

“不聽了。”季時風說。

倒黴蛋不必聽到這些、不必知道這些,他是生活在烏托邦裏的小王子,理應永遠沒有憂愁。

路辭緊緊貼著季時風,從季時風身上傳來的熱度讓他覺得很安全,甚至想要閉上眼睛,假裝不知道這一切。

但他看到方牧在鄉親們審視、同情、憐惜的目光中手足無措的難堪樣子,牙齒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後搖搖頭,握著季時風的手腕,輕輕拉下了季時風捂在他耳朵上的手。

潮水般的議論聲再次湧進他的腦海——

“什麽老婆和有錢人跑了,瞎扯!就是他自己喜歡男的,被他老婆發現了,他還整天打老婆,這誰受得了!”

“這個老方也不是人啊,你說一大把年紀了,坐著輪椅,何苦這麽害小孩子呢?”

“你不知道啊?老方他兒子在外面賭博,欠了好多錢咧,這不就是要賣他侄子賺錢嘍……”

路辭真是心裏越聽越難受,“噌”地站了起來,邊把湊熱鬧的人往外轟,邊嚷嚷道:“別說了別說了,都別看熱鬧了,趕緊各回各家睡覺去!走走走!”

“叔叔,你們先別問了,”關上了大門,路辭站到方牧身邊,學著季時風保護他的樣子,用雙手捂住方牧的耳朵,“我弟才十五歲,沒成年長身體呢,睡眠很重要的,天亮了你們再問吧!”

方牧擡起頭,對路辭感激地笑了笑。

季時風看著此時的路辭,心情有些復雜。

他的倒黴蛋經過這一夜,似乎長大了一點點,讓他一半欣慰,一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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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將劉銘遠和方強民帶走了,並讓方牧明天到鎮裏派出所協助審理。

這麽一鬧就鬧到了三點多,季時風和路辭把方牧也帶回了招待所,讓方牧在路辭的那間房裏安心睡覺。

方牧躺下了,眼巴巴看著路辭,於是路辭也躺下了,眼巴巴看著季時風,和季時風說“晚安”。

季時風給他倆留了盞床頭燈,關了房間的大燈,接著拿上傘,淌著水去村裏的衛生所買了藥,大夫也是打著傘去看熱鬧的一員,這會兒還在和家裏人八卦著。

大夫給季時風拿了點活血化瘀的藥,還有些消腫消炎的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