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變壞了(第2/3頁)

路辭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不說話,只搖頭。

季時風不知道該怎麽哄他,其實路辭是最好哄的,隨便一句誇獎的話就能讓他心花怒放,開心一整天。

但此刻,季時風卻覺得說什麽都多余、說什麽都沒有用,他只能緊緊環抱住路辭,偏頭一遍遍地親吻他的臉頰和耳朵。

路辭累了,窩在季時風的懷裏睡著了,拳頭攥著,眉心也皺出一道淺淺的弧度。

季時風用指腹輕輕揉開他蹙起的眉心,將他抱到床上躺著,擰了熱毛巾仔仔細細地給他擦臉。

路辭眼圈通紅,眼尾還隱隱能看見破了點皮。

肯定是不聽話了,這些天一直用手揉眼睛,不讓人省心。

季時風接著給他擦手,在他手指的縫隙裏捕捉到了一抹刺眼的血紅,季時風瞬間瞳孔一緊,用紙巾擦幹凈後發現那並不是血,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將紙巾遞到鼻尖嗅了嗅,不禁皺起眉,他還以為是這倒黴蛋擺弄紅筆的時候沾了墨,怎麽會是油漆?

季時風剛剛一顆心都掛在路辭身上,滿心滿眼都被路辭的情緒牽動,現在才分出了一絲理智去回想路辭剛才說過的話——家裏沒錢了、被騙、爸爸倒下了、哥哥被打。

季時風抿了抿嘴唇,擔憂地看了眼床上的路辭,擔心打擾他,起身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搜索“路祖康”。

搜索頁面還沒有刷新,床上的路辭蹬了兩下腿,嘟嘟囔囔了一句什麽。

季時風立刻回到床邊,俯下身問他:“怎麽了?”

路辭還在咕噥,季時風將耳朵貼在他嘴唇邊,聽到路辭說:“季時風,劍……我的劍斷了……”

劍?什麽劍?

倒黴蛋怎麽反反復復提到這把劍?

路辭邊咕噥邊去掏自己的褲兜,但手指頭怎麽也找不對地方。

季時風將手伸進路辭的褲子口袋裏,果然摸到了個硬梆梆的小東西,他拿出來一看,是那種常見的樂高積木,金黃色的一把劍,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他說的劍是這個嗎?

“劍,”路辭忽然著急了,緊緊皺著眉,不安地踢著腿,“劍斷了……”

“在的,”季時風將積木放進他的手心,“劍在的。”

路辭將金黃色的利劍緊緊攥在掌心,呼吸沉重。

“路大富,這是把什麽劍,我沒見過,你告訴我好不好?”季時風貼在他耳邊問道。

路辭累得睜不開眼:“是劍道勇士的劍,勇敢的人才有……季時風,我是勇敢的人了,我有我的劍。”

季時風怔愣片刻,瞬間明白了這把玩具劍對於路辭的意義。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手掌撫摸路辭的側臉:“路大富,你是最勇敢的人,沒有劍也是。”

路辭似乎聽見了季時風在說什麽,臉頰依戀地在季時風掌心蹭了蹭,陷入了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的好眠。

·

第二天,季時風本打算替路辭向學校請個假,讓路辭好好休息。

但這段時間的忐忑和不安還是讓路辭在清晨六點準時醒來,睜開眼的時候,眼眶又脹又疼。

他對著陌生的天花板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哪兒,昨晚他好像來找季時風了,季時風人呢?

“季時風,”路辭掀開被子,開了口才發現嗓子也疼,“季時風——”

“這兒呢,”季時風刷房卡進了門,手裏拎著一袋包子,“怎麽起來得這麽早?”

昨天晚上又醉又黑,路辭都沒仔細看季時風,這會兒他眼也不眨地盯著季時風看,好想季時風,實在是太想太想季時風了。

路辭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季時風走到哪兒,他的脖子就轉到哪兒。

季時風失笑:“醒了就刷牙,刷完牙吃飯。”

路辭點頭,進了衛生間,在牙刷上擠了牙膏,又坐到床沿,邊刷牙邊看著正在拉窗簾的季時風。

季時風轉過頭,看見了一個滿嘴牙膏沫的倒黴孩子,他無奈道:“黏人精。”

他拿路辭實在沒辦法,走過去把路辭牽到了廁所,路辭連忙扭頭盯著他,季時風倚在廁所門邊:“我不走,乖乖洗漱。”

路辭皺了皺鼻子,這才老老實實刷了牙洗了臉。

吃早飯的時候,季時風沒有問路辭發生了什麽,也沒有提昨晚發生了什麽。

如果倒黴蛋不想說,那就不說,反正從現在開始,他會時刻陪伴在路辭身邊。

路辭啃完一個肉包子,有點噎著了,臉頰鼓鼓囊囊的,咽不下去。

季時風把豆漿遞給他:“喝一口。”

路辭不喜歡豆漿,總覺得有種怪味兒,含混不清地說:“有牛奶嗎?”

“牛什麽奶,就這個,”季時風插好吸管遞到他嘴唇邊,下頜輕輕一擡,“喝。”

路辭老大不樂意,季時風還是這麽霸道呢,鳥人一個!

這個早晨讓路辭感受到了久違的平靜和安心,他嗓子疼,說不出話,和季時風對坐著,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