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俞淺淺笑得兩眼彎彎,又道:“我聽說你帶了一車鹵肉過來,我這樓裏今日是沒法賣了,你帶回去賣不完放壞了也可惜,這樣,你送到醉鯉飯莊去,我跟那老板交情不錯,他那兒今日正好有包席,正好用得上你這些鹵肉。”

她說著叫來樓裏一個夥計,讓他帶著樊長玉一起去醉鯉飯莊,又同樊長玉結了鹵肉錢:“這錢我先替醉鯉飯莊的老板付給你,回頭我再向他討。”

樊長玉推拒:“你先解決樓裏的事,這錢等醉鯉飯莊的老板給你了,你再拿給我不遲。”

俞淺淺把錢袋子放她手裏:“拿著吧,要是溢香樓還是沒保住,我指不定還得帶著寶兒來你那裏蹭吃蹭喝兩天,可不能先欠你錢。”

她都這麽說了,樊長玉只得收著。

去醉鯉山莊送完鹵肉後,樊長玉讓趕車的老伯把溢香樓的夥計送回了樓裏,思來想去,還是去了王捕頭家一趟。

倒不是為了讓王捕頭幫俞淺淺,樊長玉知道王捕頭為人正直,若是縣令讓王捕頭帶著底下的捕快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王捕頭不知縣令已有反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縣令當了刀,只怕下半輩子都得在內疚中度過。

萬一再被扣上個反賊的名號,更加得不償失。

樊長玉敲開了王捕頭家的門,開門的還是那個婆子,見到樊長玉卻不如之前欣喜了,一臉愁容:“是樊家娘子啊。”

樊長玉問:“王捕頭在家嗎?”

婆子說:“在的。”

遂引著她進屋,王捕頭夫妻倆都在正房,不知是不是樊長玉的錯覺,她總覺著王捕頭身上似有一股頹態,沒有之前英武了。

王夫人倒是笑著招呼她落座:“長玉來了啊,是遇上什麽難處了嗎?”

樊長玉搖頭,道:“不是,我來是想問王叔一些縣衙的事。”

王夫人面上頓時露出幾分為難道:“你王叔……怕是幫不上你什麽,他已經沒在縣衙當差了。”

樊長玉驚愕出聲:“什麽時候的事?”

王夫人嘆道:“初二你叔去縣衙上值,就被告知說往後不必去了,說是之前查辦藏寶圖兇案一事不力,跟著你叔的那些小子,也全被換了下來,這縣太爺平日裏不聲不響的,臨要調任了,才來這麽一出。”

樊長玉卻是聽得眼皮一跳,這顯然是縣令知道王捕頭的秉性,怕王捕頭壞事,才提前支走了王捕頭。

她問:“王叔知道縣衙裏現在用的那些衙役是些哪裏人嗎?”

王捕頭搖頭說:“沒去打聽,不過聽說都是專程找的些武藝不錯的人。”

樊長玉抿唇道:“那些人可能是山賊。”

這話讓王捕頭夫婦都愣住了。

王夫人最先反應過來,笑笑說:“這孩子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樊長玉神色凝重:“嬸嬸,我沒說胡話,縣令就是勾結了山匪封鎖了府道,還借著征軍糧收刮民脂民膏,現在又在打整個清平縣富商的主意,他分明是想帶著這些錢財投靠反王。”

她這番話落,整個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

王捕頭在巨大的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來,只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樊長玉便把俞淺淺的遭遇說了,“他這已經不是在逼溢香樓掌櫃給錢,是要溢香樓的全部錢財,又封鎖了府道,阻斷了縣城去薊州府的路。”

王捕頭其實已經有幾分信了,但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些,他依然在試圖說服自己:“封鎖府道,可能只是為了阻攔那位俞掌櫃去薊州府狀告他?”

樊長玉見狀,也深覺俞淺淺的擔憂不無道理,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憑一些蛛絲馬跡的東西來猜測,大多數人哪怕心中懷疑了,沒看到鐵證也不敢輕易站隊。

她想起俞淺淺說的征糧令,道:“王叔,你見過薊州府那邊送到清平縣的征糧令沒?若是縣令征的軍糧數目和征糧令上不一致,這便是鐵證了。”

王捕頭搖頭道:“那東西我哪裏見得到,都是縣令和何師爺過目後,直接吩咐底下的弟兄們去征糧。不過所有文書都收在縣衙的文庫裏,我同管理文書的主簿尚有些交情,他管理文書應該能看到征糧令。”

樊長玉聽得心跳怦怦,手心都不自覺出了一層汗:“咱們能去找那主簿老爺嗎?”

王捕頭畢竟辦案多年,心性穩沉,道:“不能打草驚蛇,我前腳被撤了職,後腳再去劉主簿家中,縣令若是當真有反心,只怕從我去劉主簿家中那一刻起,就有人傳話給縣令了。”

王夫人突然道:“今年還沒去劉家拜年呢,這不就有由頭了?正好快到中午了,老頭子你留在家中,我帶著長玉拿拜年禮去劉家一趟,總不會叫縣令那邊瞧出端倪了。”

王捕頭點頭:“這法子可行。”

王夫人挑了幾件年節禮,帶著樊長玉去劉主簿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