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4頁)

樊長玉揣著滿腹疑惑正去文淵閣找謝征,還沒走出壽陽宮,便聽得後方有人喚自己:“樊將軍請留步!”

樊長玉回頭,就見一盛裝打扮的宮裝美人朝自己走來,身上織金繡錦的繁復宮裳上繡著花,發髻上簪著花,她自己也艷麗得像朵牡丹,腳下步子邁得極快,頭上的流蘇步搖卻只小弧度輕晃,自有一份優雅和矜貴。

樊長玉猜測這應該就是長公主了,抱拳道:“見過公主。”

齊姝忙說:“將軍不必多禮。”

她將一方錦盒遞與樊長玉:“冒昧叫住將軍,是想托將軍將此物轉交與公孫先生。”

樊長玉接過只覺略輕,也不知裏邊是何物,想著應是宮裏同宮外傳信遞物不便,長公主才托自己的,當即就道:“末將一定轉交到公孫先生手上。”

“多謝將軍。”齊姝朝著她略一福身,轉身之際,又看了她手上的盒子一眼,眼底似藏了一份黯然。

樊長玉覺著有些奇怪,又打量了一眼手上的錦盒,才收進懷中,朝文淵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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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征以小皇帝受驚染疾為由,推了這幾日的早朝,但朝臣們奏上來的一些奏疏,公孫鄞幫忙篩選過後,要緊的還是得拿與他決斷。

樊長玉還沒進殿,便聽見公孫鄞的牢騷聲:“三省六部都在催了結魏嚴一案,瞧瞧這老賊的口供,他當這是玩呢?”

他越說越氣憤,直接將一份口供拍在了謝征跟前,大冷天的氣得直搖扇:“延誤軍機致錦州失陷,他說是怕被問罪,所以直接血洗了皇宮,把控大權後,篡改諭令,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孟老將軍身上。你就說說,這份口供放出去誰信?他延誤了戰機,他人也得是在去錦州的路上啊,怎就去了京城?”

謝征執筆繼續在案間書寫著什麽,不動如山。

公孫鄞從懷裏掏出第二張,繼續拍到案上:“嘮,這是我問他為何提前回京後,他重新招供的,這下改口了,承認錦州血案是他一手設計的,理由是他同承德太子政見不合,他為了獨攬大權,做出一番鴻圖霸業,故意給了魏祁林假的崇州虎符……”

樊長玉心知這狀紙八成又是魏嚴胡認的罪狀了,她爹帶去的虎符是真的。

她擡腳進去:“穢亂宮闈這樁罪,魏嚴認了?”

“樊將軍回來了?”公孫鄞朝門口看了一眼,笑著同樊長玉打了個招呼才答道:“沒認,甚至絕口不提此事……”

一直伏案批紅的人在樊長玉進殿後才擡起頭來,替她拉開了一把椅子,樊長玉再自然不過地在他邊上坐下。

公孫鄞純當沒瞧見,繼續道:“說來也是怪哉,這麽多樁千古大罪,他做過的沒做過的,全眼都不眨地認下來了,獨獨這淫.亂之罪,他一直規避……”

茶盅輕響,謝征又沏了杯茶遞過去,“外邊風雪大,喝杯茶暖暖身子。”

樊長玉確實渴了,捧起仰頭就開始灌。

公孫鄞嘴角微抽,他同這廝相識多少年了,就沒見他主動給誰端茶倒水過。

他勉強忍了,接著分析:“落到齊昇手中的那冷宮宮女,既也是魏嚴殺的,我倒覺著魏嚴同淑妃有染的事是真的了,只是他一直在掩蓋此事……”

“離飯點還早,若餓這裏有些點心可先墊墊。”對面清冽的嗓音再次低低響起。

公孫鄞眼睜睜地看著那不苟言笑的人,從身後拖出一個食盒,從裏邊端出碟糕點遞給樊長玉時,終於忍不住了。

樊長玉剛接過,便聽得一聲大響。

回頭就見公孫鄞起身兩手撐在案前,額角的青筋猛跳了兩下,“謝九衡,你夠了!”

樊長玉愣了一下,從糕點盤子裏拿了一塊給自己後,把整個盤子推向了公孫鄞,一雙杏眼老實巴交。

意思很明顯:給你吃。

公孫鄞差點給氣厥過去。

偏謝征還在此時涼薄出聲:“不必管他。”

公孫鄞忍不住咆哮:“謝九衡,有你求我的時候!我說了半天……”

謝征打斷他的話:“淑妃是戚家後人,魏嚴曾受過戚老將軍教誨。”

公孫鄞怒氣一滯,腦子裏斷掉的思緒瞬間接上了:“所以魏嚴掩蓋此事,是怕汙了戚家的名聲?”

畢竟戚老將軍和幾個兒子全都戰死了,戚家擔得起滿門忠烈四字,承德太子也一身戚家人的風骨,百姓對其擁護有加。

這樣的忠烈之門,若出了個水.性楊花的妃子,的確是有辱門風。

樊長玉想了想說:“我倒覺著,魏嚴是為了淑妃的名聲。他同淑妃有故,他犯下的又是遺臭萬年的大罪,承認同淑妃有染,不過是讓淑妃也跟著他被後世繼續唾罵罷了。”

歷朝歷代那些輾轉於君王和臣子之間的妃子,迄今都還艷名遠播,野史間的描述更是不堪入目,甚至會成為潑皮癟三們茶余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