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般牽掛(第2/2頁)

她琢磨著系統剛才這句話,慢慢陷入沉思。

“篤篤篤。”

黎諾正想的出神,忽然聽見外邊低沉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的空靈。

她嚇了一跳。

雖然說自己是紮紮實實的唯物主義信仰者,但夜半敲門聲這種事冷不丁發生,肯定會怕。

黎諾咬牙伸手掀了布,借著外邊月光看見門口立著一人影,“你……你是……”

那人低聲:“是我。”

傅沉歡??

這……什麽情況?傅沉歡斷了半條腿,應該躺在床上起不來身才是啊,怎麽大半夜的出現在這?

她就是想到鬼敲門,都沒想到是傅沉歡。

黎諾愣後,試探著喚:“沉歡哥哥?”

門外,傅沉歡眉眼陡然一柔,“嗯。”

他說,“對不住,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沒有。”

黎諾大腦空白一瞬,站著的傅沉歡?他該不會現在就用了義肢吧。

雖然說原著中他也是自己不聲不響尋了辦法站起來的,但是這……這才幾天。

他也太不顧惜自己身體了啊。

受了這樣的傷,即便在床上躺幾個月都不為過,他是怎麽做到從那小院走到祠堂來的?還有,他來這裏——是因為得知她在祠堂罰跪麽?

黎諾擰著眉,忽然一下回過神來,顧不得考慮那麽多,連忙將身下的蒲團隨便丟出去幾個,迅速地一一擺齊。

然後怎麽辦?——她的計劃中沒有這場戲。

她心中打鼓:自己隨機應變能力不算差,但並不擅長細水長流。每次和傅沉歡長時間相處,她都會事先做好準備——到底是該雙目含情的望著他,還是低頭含羞帶怯;是該小聲輕語,還是要急切心疼。

這裏邊的細節,她總會認真揣摩一遍,再去實施。

現在這該怎麽演……沒有仔細推敲,沒有精心設計,她演砸了、演過了怎麽辦?

但此刻情況也不允許遲疑,傅沉歡拖著病軀深夜過來看望自己,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機會,務必要小心謹慎地利用好。

黎諾心念電轉,千頭萬緒堆在腦中草草成型,她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跑去拉開門,“沉歡哥哥你……”

她一臉不可置信,仰頭望著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你的腿怎麽——”

傅沉歡明白她的驚詫,溫聲解釋,“我戴了義肢。”

他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她:她臉上沒有傷痕,動作舉止看上去並不滯緩,那些人應當沒有下狠手,大抵只有些輕微傷。

還好。

幸好。

懸了一路的心,總算稍稍放下。

黎諾低下頭,目光落在傅沉歡被寬大衣擺遮住的腿上,“你、你戴了義肢……”她倏然擡頭,又氣惱又心疼,“這怎麽能行!你傷根本都沒好,竟然走了這樣遠的路?你快過來坐下讓我看看,你……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傷的那樣嚴重,怎麽不告訴我就用了義肢。”

她忙不叠伸手去扶傅沉歡的臂彎,將他往屋裏拉。

傅沉歡身體一僵,盡量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手臂抽出來,向懷中伸去,“無礙的。我不便進去。我來是想……”

“還說什麽方不方便,快進來。”黎諾聞見他身上的血腥氣,別說她“傾心喜歡”傅沉歡,就算是個人,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他走。

她不由分說,一手托著他手肘,另一手竟去攬他腰,小心翼翼仿佛對待虛弱病人般,“先進來,外面冷。慢點走,慢慢的。”

傅沉歡腰身勁窄,但黎諾身形嬌小,手臂纖細,想攬住傅沉歡的腰實在勉強,只能將將扶著他。

“往這邊,小心腳下……慢點……”

傅沉歡本想像方才那樣掙脫,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然而,身旁姑娘的一雙手柔軟的仿佛一捧溫水,就連些微用的力氣,都充滿了呵護意味。

傅沉歡白皙的耳根漸漸泛起一抹薄紅,借著夜色與烏黑發絲掩蓋的嚴實。

鬼使神差地,他終究順著黎諾的力道,並未再掙。

清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傅沉歡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這幾步路走起來,竟比他自己一人從小院到祠堂走的還要艱難。

黎諾把傅沉歡帶進祠堂後,回身關上門。

立刻地,外邊呼嘯的寒風盡數沒了聲音,只剩他們相對而立,一個仰頭,一個俯首,目光正撞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