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

他算盤打得明明白白, 在威脅蕭清漪,讓蕭清漪同意他與謝慈的婚事。蕭清漪是他母親,也曾是謝慈的母親,若是蕭清漪同意了, 那那些外人再怎麽說, 也不重要,他們名正言順。

蕭清漪看著謝無度, 又覺得, 他或許真的愛重謝慈。所以,處心積慮為謝慈考慮。但她一瞬又否決, 她始終不相信,能這樣威脅自己的親生母親的人, 會明白什麽叫做^愛?

他只懂得占有,只懂得毀滅,而不會明白什麽叫做^愛, 什麽叫做珍惜。

他可以輕而易舉推翻蕭清漪的定論。

謝無度從前的確不明白,沒人教他, 但謝慈教了他。於是他愛上了謝慈。

蕭清漪手指緊了又松, 松了又緊,在心中思量。謝無度如今連跟她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了, 他若是真不管不顧, 要動謝迎幸,蕭清漪的確沒有把握能護得住。更何況, 此事也是謝迎幸有錯在先,倘若她不曾招惹謝慈, 謝無度自然也不會對她如何。

……

她終是偏過頭來, 看著謝無度的眼睛, 應了聲:“好。”

謝迎幸想起那日謝無度拿劍指著蕭清漪的脖子,生他養他這麽多年的母親他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妹妹……她瑟瑟發抖,躲在蕭清漪身後,生怕謝無度也突然拔出劍來搭在她脖子上。

蕭清漪不放心謝無度的口頭承諾,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得以謝慈的性命起誓,我帶幸兒離開盛安後,你不會再對我們做什麽。”

謝無度凝眸看蕭清漪,以阿慈的名義起誓……

盡管他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卻也不想謝慈的性命起誓,謝無度輕笑一聲:“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是阿娘帶她離開盛安,日後再不與我們有什麽瓜葛,我絕不會再對你們做什麽。”

蕭清漪聽他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更安心了些,她認為謝無度更愛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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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昨日上午實在疲憊太過,下午雖睡了好一會兒,可晚上又與謝無度折騰了一番,後來睡得昏沉,晨起時已經比平日裏晚了些。

她不是懶惰的人,從前早起都有規定的時辰,盡管阿娘從不管這些,但謝慈也甚少會不管不顧地睡到很晚。只在偶爾的時候才會賴床晚起,或者是像昨日那種情況,太累了或者是生病了,導致晚起。

謝慈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聽見她起身的動靜,蘭時她們推門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她這一覺睡得久亦很沉,一夜無夢,醒來後神清氣爽。因此心情也不錯,連帶著昨日那些晦氣都散了不少。

謝慈漱口刷牙,又認認真真洗過臉後,轉去黃花梨梳妝台前。不知為何,她今日總覺得蘭時她們眼神躲閃,謝慈還以為她們是為自己被蕭清漪下套一事難受,便道:“此事當真不怪你們……”

話音剛落,眼一瞥,見著銅鏡中的面容,白皙的脖子上一道紅痕,赫然在目。

謝慈話音一時哽住,再掃過她們,她們將頭低得更低。她終於明白她們眼神為何躲閃,擡手擋住那一抹紅痕,面色起了不自然的緋紅。

謝無度!她在心中恨恨地罵道。

昨日那荒唐的場景躍入腦海,他靈巧的舌頭如何在檀口興風作浪,甚至於她還記得隱約聽見些水聲,全被他吃下。

那……能吃嗎?謝慈撇嘴。

打住,她在想些什麽,好齷齪。謝慈強迫自己思緒回籠,讓自己忽略掉此事,也忽略掉脖子上那道紅痕。

蘭時知情識趣,道:“小姐用脂粉遮住便瞧不見了。”

謝慈偏過頭,露出細嫩的脖子,示意她敷粉上去。蘭時動作輕柔,不曾弄痛她分毫。想到痛楚二字,謝慈將手上袖子往上掀了掀,露出小臂上的細微傷口。

竹時瞧見後吸了口氣,驚訝道:“小姐身上這傷可曾敷了珍珠粉,可別留疤。”

昨日她都將這事兒給忘了,這會兒趕緊讓她們給敷粉。她生得美,也愛美,平日裏花在保養上的時間可不少,漂亮衣裳漂亮首飾都喜歡。不僅自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房間也得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住的整個院子更是要漂漂亮亮的,要一眼便能看見的那種漂亮。院子裏要種花,種很多種花,因為花總是漂亮的,一眼便可以瞧見。

蘭時她們替她敷上小臂的傷口,謝慈想到自己身上還有好多傷處,正欲開口,忽地又一愣,讓聲音強行戛然而止。

不止脖子上有紅痕,她渾身上下恐怕都有。

如此場面,不太得體,不能叫她們瞧見。她覺得羞赧。

可若是不敷粉,說不定當真會留疤,他昨日還舔了,也不知道舔完會不會讓傷口留疤。謝慈心裏嘟囔著,抱怨謝無度,打算等他回來後便讓他來伺候自己敷粉。

可偏偏因為司馬卓之事,謝無度到了下午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