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憂思過度之危(第2/2頁)
“正是。”
“素日裏就聽說賈老太君十分溺愛這個孫子,心肝寶貝似的,不曾想竟如此荒唐的!”
太妃嫌惡的輕拍桌子。
“母親何必動怒,不搭理便也是了。”
“不知他家是單純賀喜去,還是也帶姑娘去赴宴,我記得他家沒有嫡出的女兒了,難不成想帶個庶出的來給我看?”
太妃冷哼,“我們北靜王府今時不同往日,可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折辱的!”
說罷,氣勢洶洶赴宴去了。
水溶獨自坐著飲茶,有些走神。
他倒是不擔心母親去赴宴,如今京城,能給母親委屈的人都在宮裏,旁的只有奉承的。
他這幾日一直想的都是那日進宮。
一進禦書房,他行大禮後,聖上並未叫起。
而是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你這折子還挺細致的,只是朕想知道,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林宥同你想的?”
水溶當時跪在那裏,想,果然聖上是知道的。
他回道:“回聖上,是臣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也是,你自小就拗的很。”
自小?果然是林宥小時候經常翻墻去找他的時候,聖上就知道了。
也是,怎麽會不知道呢?
林宥定然也是明白的。
“折子朕收下了。”
“起來吧。”
“謝聖上。”水溶叩首才起身站著。
“水溶,朕知道你聰明的很,只是你父王不許你出頭,他想明哲保身,讓你平安一生。”
“是。”水溶想,事實而已,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你知道林宥的阿姐是怎麽重病的麽?”
聖上話題轉的讓水溶莫名其妙,先皇後去世時,他只記得陪林宥在他家墻角坐了一夜,只字未說。
難道有什麽隱情?
只得如實回道:“臣不知。只聽說皇後娘娘是心脈受損。”
“憂思過度。”
“他阿姐如此,他又如此。”
水溶小心的擡頭,只見聖上臉色平淡,可他總覺得,聖上此刻在壓抑著什麽。
“聖上是擔心林宥?重蹈覆轍?”
“你好好看顧他,你於他,終究不一樣的,畢竟,他那些年只有你一個朋友。”
“那些年,也只有林宥是我的朋友,我同他並沒有什麽兩樣。”水溶道。
“也好。以後你們不必再偷偷摸摸得了。”
這是不會猜忌他倆來往是有什麽不軌之心的意思?
“是!”
“你想說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
“是。臣,告退!”
水溶退出去前又看了一眼聖上,恍惚覺得他這樣腰背挺直的樣子很像林宥。
不,是林宥像他。
水溶從回來的路上到現在,就一直在想,該如何同林宥說。
林宥定然想過聖上對他了若指掌,可是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只要這事不攤開了說,林宥就可以當做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當一切□□裸的攤出來,林宥會如何。
憂思過度。
水溶想到這四個字,就覺得什麽話都無法開口了。
那邊林宥卻是一無所知,在同黛玉說施粥施藥的事。
“京郊不少房屋倒塌,我讓人去看過了,冬日未完,這幾日怕是難熬了。”
“聖上已經著人去修繕了,咱們照別的人家一般施粥施藥便好,只是粥要熬的稠稠的。”
黛玉也是面露不忍,“我原只想著雪這樣大,咱家梅林定是盛景,想畫了給陳姐姐看。”
“可竟沒想到這雪於旁人家,卻是滅頂之災。”
林宥不動聲色的問:“只要有天災人禍,就會有災民流連失所,他們會想辦法湧進城來,咱們家園子大,你覺得,是否要安置一些?”
“如何安置?咱們要給搭棚子嗎?園子裏要先除雪嗎?”黛玉竟思索起來。
什麽位置呢?桃林?
林宥不答,反而繼續道:“等他們住進來,有的人會感恩戴德,有的人會看,嚯,這家怎麽住的這麽寬敞?憑什麽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接下來,也許會是聯合起來,在府裏燒殺搶掠,外面知道了,派兵來鎮壓,倒是很容易鎮壓,可府裏也已經血流成河。”
黛玉混不知怎麽會這樣?
哥哥同自己說這些是何用意?
見黛玉不說話,林宥溫聲道:“玉兒,可嚇著你了?”
黛玉點頭又搖頭:“請哥哥解惑。”
林宥給她倒了杯熱茶,見她喝了,才緩緩道:“我們家不會如此,因為我們府兵個個武功高超,可放眼京城,有幾家的侍衛是戰場廝殺過的?尋常人家更是只有小廝罷了,遇到不要命的,根本無法抵擋。”
“我並不是要嚇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善良要有度,否則那就是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