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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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拿兩幢別墅當選手的宿舍樓, 桑野被分配到了A棟三樓。
別墅裏附帶電梯,桑野擼起袖管,正要搬行李, 遇上回來的小派和胡夫。
小派見了拽爺,滿腦子卻是他自閉的模樣, 神色復雜:“我幫你吧。”
桑野道:“我東西很多。”
“害, 沒事。”小派曲起手臂,說得輕松,“穿外套看不出來,其實我也是混過健身房的人。”
“對。”胡夫噗噗地笑, “充兩年會員卡一次沒去過,還剩一個月到期時, 天天揣盆去健身房洗澡。”
“去!”小派一巴掌拍在胡夫大臂上, “你派哥不擼鐵都壯著呢!”
然而等小派把整整八大箱衣服推出電梯後, 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說你咋這麽多衣服?”小派齁著背,哭得像個小老頭,“大姑娘都沒你多!”
桑野看小派幫忙的份上,懶得罵他,各給兩人扔了瓶功能性飲料。
胡夫笑著婉拒:“減肥, 喝不了。”
桑野反手給他換一瓶依雲。
“靠,礦泉水都是玻璃裝的依雲, 小二十一瓶呢……你是不是富二代?”小派扯開拉環, “爸媽幹嘛的?”
桑野挨個把箱子踹進房間裏:“我媽沒工作。”
胡夫靠住墻, 擰開瓶蓋:“你爸呢?”
桑野面不改色:“挖煤的。”
小派愣了一下,嘴裏的飲料泛過氣泡後, 忽然沒了滋味:“挖煤?你……你家哪兒的?”
“山西。”桑野道, “大同下面的小縣城。”
“好地方啊, 就是好遠……”小派捏著易拉罐,心裏緊了一下,“你什麽時候來上海的?”
桑野想了想:“不滿十八歲就來了。”
小派和胡夫對視一眼,手中的水都有些喝不下去了。
他們對桑野的身世有了基本的構想畫面——母親在家辛勞操持,父親終日在礦井裏勞作,十五六歲的少年背上行囊,只身來到大城市務工,看這頭發,應該在理發店幹過,後來摸爬滾打,接單打遊戲,練就一身本領技術,直至進入直播行業,生活才算好起來。
說到底,這水、這飲料、這滿地的行李家當,都是桑野一分一分靠自己的雙手掙出來的,可即便如此艱辛,少年依舊一臉貴氣矜然,真的是老天賞飯吃。
胡夫過意不去:“你在這兒有啥想吃的,想逛的,只管說,我帶你去。”
桑野哦了一聲,冷漠臉。
“你別踹了,都踹臟了。”小派也不喊累了,上前幾步,“我幫你搬。”
“不用。”桑野冷冷淡淡,“這箱是我媽21年米蘭時裝周上給買的,過時了,我寄回去,保姆會處理。”
小派動作一僵,感到不對味,隨手一指:“那這箱呢?”
桑野瞥了眼:“我姨怕我來南方凍著,年初在清潭洞淘的。”
小派嘴角抽了抽:“……”
又是米蘭時裝周,又是韓國清潭洞。
胡夫仰頭悶了半瓶燒錢水,“哈~”的一聲,品出了貧富差距的味道:
“我總算知道他們為啥要叫你富貴了。”
“還有你爸不叫挖煤的。”小派皮笑肉不笑,糾正一下,“那他媽叫煤老板。”
***
第二天,桑野在食堂吃鮮肉小餛飩,喻皓天經過時看到他:“Song,正好找你。”
說著,把手上的紙袋遞過去。
桑野不明所以打開,朝裏一看。
是WLG的隊服。
“你把衣服換一下。”喻皓天道,“平時在基地訓練要穿隊服。”
桑野皺了下眉,擡頭:“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喻皓天摸不著頭腦,“規章制度這麽寫的,大家都這樣。”
桑野掃視一圈。
果不其然,目光所及全是隊服。
但桑野不服氣。
日常訓練又不是參加比賽。
他梗起脖子:“我昨天看Talk就沒穿。”
“昨天周末啊。”喻皓天哭笑不得,“你看胡夫和小派呢?他們三百六十五天就那一套,隊服直接焊身上,都成永久皮了。”
“什麽就那一套!”隔了一桌的小派嚷嚷,“我四套隊服呢!勤洗勤換的!”
胡夫笑得勺子裏的豆腐腦直抖:“啊對對對,一個月換四套,一套穿一周。”
“去!”小派跟施法驅邪似的啐回去。
可桑野還是不能接受,又看了一圈,只覺得隊服毫無特色,那些人穿上後都邋裏邋遢沒有精神,簡直就像披著塊抹布。
他……他現在是坐在Talk身邊的人,每天要體面的。
甚至覺得七八箱衣服都不夠,結果現在限定死了一身皮。
小臭美蛋擰眉,一臉倔強:“我不……”
這時,食堂門口邁步走進來一人。
男人身高腿長,寬大松垮的隊服在他身上也能撐出型,一邊袖口翻折起,露出蒼白瘦削的腕,一點不拖沓,以白底為主、橙紅鑲邊的配色更是襯得人清爽又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