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月亮西落,樹影微斜,日出東方。

公雞開始早叫。

郁開擰了一下眉頭,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屆雪白的肩頸,被褥下,柳月明蓋著身前,鎖骨露著幾處紅暈。

她回想起來了,腦袋如同炸開了一般,心裏想的是要遠離,怎麽行動比腦子還快。

她兀自坐起身來,沒有開燈,胡亂套了件衣服,起身去衛生間。

今天還有廣告通告要走,她不能再留在柳月明身邊,順便,等她醒了,好好跟她說結束的事。

郁開刷著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視線從模糊逐漸清晰,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著自己稚嫩的臉,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簡陋的衛生間,斑駁的鏡面,還有身上起球的睡衣是什麽回事?

她咬著牙刷,手停了下來,白色的泡沫從嘴角慢慢滴落,她的瞳孔放大,快速丟了牙刷,沖了一把臉,轉身回房。

狹小的酒店標間,目測不到二十平米,借著清早的陽光,郁開慢慢走到沙發上,撿起那件駝灰色的風衣,她翻看了兩眼,衣袖,領口,均有很深的磨損痕跡,還有粗糙的材質,導致袖口一大片都起了球。

不對,這裏不是她和柳月明居住的別墅,那這裏是?

她拽緊風衣,如同被撞擊了一般,猛吸一口氣,聞到了久違的消毒水味道。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六年前,柳月明經常來找她,前幾次在酒店,柳月明總是挑剔附近的酒店不幹凈,說什麽,都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血氣方剛,附近的酒店沒有一個不被糟蹋的。

所以,她帶了芒果氣味的消毒水。

而郁開,她對芒果過敏,但是她從來沒有把這個事拿出來說,好在最後,柳月明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她才得以解脫。

而此刻,她寒毛戰栗,呼吸困難,心口像是被拽緊了一般,她怎麽會在這裏?昨天晚上,兩個人不是在別墅裏嗎?

難道是夢?

正驚詫之余,白色的床紗動了動,床上冰冷的玉人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發出剛剛睡醒的鼻音,那聲音在這晨曦的靜謐中顯得分外銷魂。

顯然對昨晚甚是滿意。

郁開順著看過去,床帳輕飄,柳月明已經坐起身來,身上的薄被自由滑落,姣好的身材被一頭黑長卷隱隱遮住,皮膚比雪還白,巴掌臉,小翹鼻,一雙水杏眼微微上挑,紅唇飽滿,也就是這樣一張尚且稚嫩的臉,被譽為清純禁欲系影後,而這個時候才二十四歲的她,的確嫩得能掐出水。

只是,她的眼睛像是碧海深潭,又像是北極冰川。

或是見她看著她,打量的眼神像是火焰,灼燒得她皮膚滾滾發燙,柳月明眉毛壓了壓,也不在意,幹脆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在她面前穿衣服。

一面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想好了嗎?”

她的嗓子沙啞,因為喊了一夜,剛一開口,連忙吞口水潤了潤嗓子,然後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郁開眼神錯開,半張著嘴,搖晃了一下頭,目的是讓自己清醒一點,怎麽還在做夢。

柳月明剛套上白色毛線衫,一冒出頭就看見她搖頭,她眨了眨眼:“不願意?”

郁開猛吸一口氣,慢悠悠走到床邊,緩緩伸出手去,手指落在柳月明如筍尖的指腹上,然後擡起眼,與她對視。

柳月明輕挑一下眉,不知道她在幹什麽,緊接著,她眉頭一皺,只感覺指尖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她冷冷地抽回手:“幹什麽?”

郁開眼睛帶著疑慮的:“疼嗎?”

柳月明搖頭,她心想,還沒有昨天晚上疼,想不到郁開年紀小小,力氣倒不小。

郁開慌地一屁股坐下,再用手掐了自己手背兩下,疼,真情實意地疼。

所以,她不是在做夢,而是回到了那天,六年前,和柳月明簽訂契約的第一晚?

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