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6頁)

“都給我滾!”

柳星悅嚇得和管家們一起下樓,她拍著心口,嘴裏嚼著:“那個郁開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她甩我堂姐,要甩也是我堂姐甩了她!我堂姐對她不好嗎?給她吃喝的、還給她名牌衣服、介紹資源、讓她享受她那麽美妙的身材,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管家們也聚在一起:“哎,還以為是郁小姐被小姐趕出去了,沒想到啊,是郁小姐要走,我們小姐有時候脾氣是有點怪。”

聽管家這麽說,柳星悅不服氣了,她叉著腰:“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就算說,那也是我堂姐甩的她,知道嗎?”

管家齊聲:“知道了。”

莊園內,行李箱拖行的車軲卷起地面落葉,樹影罅隙的光打郁開身上,影子緩慢地穿梭在出別墅的小道上。

樹上的麻雀在歡悅地飛著,嘰嘰喳喳又吵又鬧。

郁開擡頭,看著灰色的麻雀從這棵樹飛向另一棵樹,唱著歡樂的歌,享受著屬於它的自由。

此時心中無比愉悅,也是很久沒有體驗過的,就像是久崩的彈簧忽然一松,徹底松弛下來。

嘴角微微一抿,她捂著心口處,那裏好似有一股熱切的清泉在肆意奔放。

竟是這種感覺。

自由竟是這般美妙。

眼下就只剩手裏的合同了。

她停下腳步,把合同疊齊整,拇指和食指對準合同中縫,正要撕開。

忽地一陣風刮來,將手底下的紙頁吹得翩然起舞。

白色的a4紙泛著太陽光,一時刺得她眼睛發痛,耳朵起鳴。

忽地一下,她想起了兩人最初相遇的時候。

破敗的舊樓,她被四個彪型大漢控制著,樓道前方忽然傳出高跟鞋的聲音,篤、篤、篤。那時是下午,夕陽剛好直射著她的眼睛,她半眯著眼,只見從光芒中走出一道比光還要閃耀的身影。

身穿白色旗袍,手輕輕浮動了長發,整個人的神態傲慢無比,像極了電影裏的大佬。

“多少錢。”

柳月明的手在臂彎處輕輕一點,輕蔑地和那幾個人談著交易。

那幾人也是認得柳月明的,知道她是名人,知道她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在這周圍,自然不敢造次,拿了支票當場就撤了。

四下僅剩下她二人,空氣十分寧靜。

柳月明並未看她,只擰著眉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地笑了笑,轉身便要走。

她起身拍拍塵土,上前走了兩步:“柳小姐。”

舊樓回蕩著她的聲音,連她自己聽了,都暗自嚇一跳。

但她還是往前繞到柳月明跟前:“柳月明小姐,謝謝你救了我,欠你的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初次見面,一個陌生人對她出手這般大方,讓她都覺得自己是踩了幸運的狗屎。

不對,對於柳月明來說,那筆錢就跟撒撒水一樣吧,不撒在這裏,就撒在那裏,還不夠買一個寶石的。

想到這裏,她松了手,反正關系都斷了,合同留與不留,又有什麽分別。

不過是一張沒有用的紙罷了。

她將兩份沒有用的紙卷起來,收在小書包裏。

側過身,遠處一女人氣勢洶湧朝她走來。

“郁開!”

柳星悅叉著腰,怒發沖冠一般,死死盯著她。

看樣子還想動手。

郁開一個眼疾手快,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柳星悅另一只手又揮上來,郁開一並抓緊,狠狠用力。

“啊啊!”柳星悅吃痛喊著:“你弄疼我了。”

郁開臉色冷靜:“你想打我?”

“誰讓你欺負我堂姐,我堂姐哪裏不好了!”

一邊說,一邊用力掙脫手腕。

郁開癟了癟嘴,甩開她的手。

柳星悅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好在一旁有棵樹,她連忙抓著靠上去:“郁開,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平時的斯文禮貌原來是裝出來的嗎?”

郁開笑了:“對待斯文人,我自然是用斯文的方式,對待粗魯的人,那我要比她更粗魯才行,不然,受傷的就是我了。”

“你!”柳星悅竟不知,郁開不僅難搞,嘴巴還這麽能說。

“我以前就想,為什麽我的善良、真誠、禮貌,贏來的不是尊重,反而是不屑與貶低,而我的自我、粗暴、無情、乃至翻臉不認人,得來的卻是懼怕與尊重,哪怕是表面的呢,我總歸不再任由你們欺辱。”

柳星悅凝眉:“笑死了,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還有你哪裏善良、真誠、對我禮貌了?”

郁開嗤笑,鼻息輕輕一嘆:“不管有沒有,你就是欺軟怕硬。”

不過,這世界上欺軟怕硬的人多,人還是要適當地翻臉,或者一直處於翻臉狀態,也就沒人敢惹了。

無心與柳星悅糾纏那麽多,她重新調好行李箱,拖著往前走。

這一走,柳星悅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