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左右青靄(四)(第2/3頁)

陸黎書淡淡“嗯”了聲,“那怎麽吵架了。”

陸許琛壓著煩躁,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你老應酬,肯定明白什麽叫逢場作戲啊,那天陳麟他們給我慶祝,我就找了個女的陪我喝酒,一點破事兒他就要跟我分手,你說他是不是較真。”

陸許琛忍不住皺起眉,帶著些不滿與不敢苟同,談戀愛是你情我願和則相處的事情,許青靄卻不一樣,他對待愛情浪漫又理想,對唯一性的要求近乎執拗。

陸許琛越想越覺得他天真,忽然聽見一聲極低的笑,直接把他笑愣了。

“二叔你是不是更年期來了啊?怎麽一會生氣一會高興,年紀大的人都這麽喜怒無常的嗎?”

陸黎書說:“車不要了?”

“謝謝二叔,二叔再見。”陸許琛見好就收火速將電話掛了。

陸黎書勾勾嘴角,想起第一次見到許青靄的場景。

少年坐在地毯上,小腿白皙筆直,連腳趾都圓潤可愛。

夕陽透過落地窗落在他的側臉上,給小小的紅色胎記覆上一層柔軟的光,玩鬧間他把腿踩在陸許琛腿上,上衣被推上去露出一小截腰,像削薄的細竹片一般引人掌握。

他回頭的那一瞬間,陸黎書必須承認他對自己侄子的男朋友產生了不該有的齷齪想法。

少年雙手背在身後,那雙眼睛裏盛著明晃晃的惶恐與失措,局促又乖巧地跟著陸許琛叫他“二叔”。

陸黎書卻只想掐著他細白的脖頸,讓他露出更脆弱的表情,在他的掌控下失控顫抖,直到哭泣求饒。

他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叫囂唆使著撕碎許青靄,打碎一切支柱讓自己成為他唯一的浮木。

那些陰暗潮濕的欲望,如盛夏帶著水汽的巢穴,勾引著他探出張牙舞爪的念想。

他強行將自己框在道德底線以內,不去破壞侄子的感情,不讓許青靄看見他的肮臟。

但現在他們分手了。

陸黎書接一個電話的功夫,許青靄又發了兩條消息來。

很長,大致都是控訴陸黎書很討厭他,醜媳婦見公婆之類的胡言亂語,像個聒噪的小麻雀,喋喋不休地纏著他說話,即便沒有得到回應也絲毫沒有消磨熱情。

陸黎書沉默片刻,問他:為什麽這麽覺得?

許青靄也沒覺得被他晾著有什麽,幾乎是秒回:哦,我見過他兩次。

陸黎書:兩次就覺得他討厭你了?

許青靄:我對人的情緒很敏感,第一次他連口都沒開過,第二次更恐怖,看我的眼神就想要把我弄死一樣。要不是我只跟他侄子在一起過,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綠過他。

陸黎書有些頭痛。

許青靄又說: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陸黎書不自覺伸手揉了揉額頭,無奈地想這小孩兒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了力氣才能夠將想要撬親生侄子墻角的想法壓下去。

究竟知不知道他深夢中才能肆意放任自己將他折騰到哭饒的欲望有多強烈。

陸黎書將要緊的兩份文件簽完,看完他發來的消息一並回復:也許他不討厭你,只是看起來冷一些。

許青靄完全不信:不可能,他一定討厭我,那次我住他家裏,半夜餓了起來找東西吃,他下班回家看見我,特別兇地讓我穿衣服。

許青靄:我又沒有光著身子,他說得我跟沒穿衣服一樣。

陸黎書記得那次,公司有個案子出了點小問題,他加班到淩晨三點多才回去,摘了眼鏡邊揉脹痛的額角邊進門。

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進了賊,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在落地窗的月光下白膩誘人。

許青靄只穿著件寬大的白襯衫,堪堪遮住屁股,嘴角還沾著牛奶,嫩紅的舌頭一閃而逝卷走那一小片白色液體。

心火倏然點燃。

許青靄聲音好聽,鼻音裏帶一點噥噥的撒嬌意味,黏糊糊喊了聲:“二叔。”

那一聲二叔像只柔嫩而軟膩的手,狠狠在他心上揉了一把,搓起更大的火苗,燒得陸黎書喉頭滾燙。

陸黎書費盡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要對侄子的男朋友有過多幻想,硬生生別過頭放冷聲音:“以後別在這裏穿成這樣。”

因為真的。

很欠操。

許青靄還在發消息:他們高嶺之花毛病怎麽那麽多,你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西裝革履嚴謹清冷,就好像從來不會失態、不會失控一樣。我不就沒穿褲子嗎,我又不是沒穿內褲!

陸黎書輕舒了口氣,看著屏幕上許青靄的控訴有些好笑,他可不是不會失控。

是怕嚇到你。

一時之間,陸黎書發覺自己沒辦法把並不討厭他這件事說清楚了,很沒有辦法地反問他:那你呢?很討厭他嗎?

許青靄好像在故意裝傻,發過來的字帶著點兒狡黠: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