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3/6頁)

“啊,痛痛痛!”

鬼影沒有理會,他目光一挪,轉而看向床榻裏頭,閉目睡得痛苦的包玉燕。

這兒還有一個……

這處宅子裏,還有許多許多個……

......

這一夜,陳家人都感受到了腹肚被剖開,生生扯出腸子的痛苦。

公雞唱曉,天邊泛起魚肚白,鬼影冷哼一聲,他瞧了瞧這處宅子,甕幢的丟下一句話。

“這事兒沒完。”

鬼音幽幢,飄飄蕩蕩在宅子裏蕩了很遠,睡夢中,每個人心裏驚懼了下,接著鬼影一點點淡去。

......

一聲雞鳴聲響起,接著便有層起彼伏的雞鳴聲應和,寂靜的泰安村一瞬鮮活了起來。

陳伯文捂著脖子,哀嚎一聲從床榻上翻滾下來。

“活著,我還活著?”

他一臉驚懼的對著自己的肚子和脖子上下摸索,待摸到完好無損,這才喃喃一句。

“是噩夢啊......”

他卸了勁兒,還不待放心,床榻上的包玉燕也驚嚎的滾了下來。

包玉燕淒惶的搖手,“別剖我肚子,我沒有吃你的心肝腸子和肺,不是我,不是我!”

陳伯文看地上的包玉燕。

包玉燕睜開眼睛,一眼就瞧到陳伯文,她臉一垮,眉眼一耷拉,張嘴就嚎了起來。

一邊嚎,一邊往陳伯文身上撲去。

“當家的唉,我做噩夢了,我夢到有個漢子來床榻邊看著我,非說我吃了他的心肝腸子,他,他把我的肚子也剜了,好可怕......”

陳伯文臉白得像死人。

包玉燕一臉驚懼,“當家的?”

“你,你也夢到了?”陳伯文從牙縫裏擠出話。

包玉燕:什麽是也?難道說......

包玉燕驚恐的和陳伯文四眼相對,宅子裏,陸陸續續有同樣的哀嚎聲傳來。

這不是夢......

兩人同時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

翌日。

胡屠夫被陳忠明喚小兒子陳仲武請了回來。

“老爺子,找我什麽事啊?”

胡屠夫是個身量高大的漢子,他一進門就脫了頭上的氈帽擱在桌子上,聲音爽朗。

“喝茶,先喝茶。”陳忠明扯了個笑臉,示意胡屠夫喝茶。

胡屠夫不知這陳家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他性子向來大方,今年收著陳家的豬,也很是賺了一筆銀子。

當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睛瞅過眾人,目光詫異的一頓。

無他,這陳家人的臉都白了一些,臉色格外的難看,仔細看,他們的眼下還有青翼。

這,這是何故?

胡屠夫有些驚疑。

片刻後。

陳忠明嘆了口氣,氣息一沉,目光看向胡屠夫,沉聲道。

“我陳家糊塗,悔不聽胡賢侄所言,那五趾豬,那五趾豬......”他咬了咬牙,低頭一拍大腿,懊惱道,“嗐,那豬被我陳家殺了吃了。”

胡屠夫心驚,還不待他說話,就聽到這陳老爺子說出了一句更讓人驚懼的話。

“昨兒夜裏,那五趾豬回來尋我們討命了。”

包玉燕沉默的將神荼郁壘的畫像擱在桌上,陳忠明看了一眼,目光沉痛又驚懼。

“昨日夜裏,那孽障破了我家大門,我們睡夢裏都被它剖了肚子,扯出肚腸心肝,我這大兒殺了豬,割了它的脖頸,放了血,你瞧他,除了剖肚腸掏心肝,他夢裏還被割了脖子,和那豬一樣樣的。”

陳忠明一邊說,一邊顫抖著手指著大兒陳伯文。

胡屠夫看了過去,果然,那脖子處就有一條紅紅的痕跡。

瞬間,胡屠夫如坐針氈了。

他的視線落在神荼郁壘的圖案上,此時年節剛過,這門神像本該是色彩鮮艷的,此時卻灰蒙蒙又晦暗......

五趾豬破家......豬拱門......原來是如此。

片刻後。

胡屠夫拱了拱手,“老爺子,我就一殺豬的,這這,您家這事兒,您尋我,我也沒招兒啊。”

陳忠明希冀,“胡賢侄,你之前既然能提醒我們這五趾豬不能吃,可見是知道一些門道的,那,你們行話裏可有流傳下來,要是殺了吃了這五趾豬,又該如何?”

胡屠夫遲疑,“都吃了?”

陳忠明看了眼陳伯文,陳伯文悻悻的點頭。

陳忠明側頭:“除了我那懷著身子不喜沾肉腥的二兒媳婦,旁的人都吃了。”

旁邊,陳仲武的媳婦兒滿眼感激的看著陳伯文,得虧大伯哥偷吃了,不然,她為了孩子好,捏著鼻子也得給自己灌一肚子肉不成。

昨夜,她是唯一沒有被剖肚子的。

陳伯文悻悻:......

不是太想接受這樣的感激。

那廂,聽到都吃了,胡屠夫倒抽一口涼氣。

“嘶。”

他眼睛瞅過這一屋子的人,就像瞅過一屋子的鬼,尤其他們還個個面色青白,想來,噩夢裏的剖肚放血,對他們來說,也不是毫無損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