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暗潮湧動的硝煙味...)===(第2/3頁)

“早。”

“早——你酒醒了?”

“嗯。”

“我昨晚回來喊了你的,你沒醒。我也抱不動你,就讓你繼續在沙發上睡了。”

夏漓說沒事,“給你帶了早餐,可能有點冷了。”

“我刷個牙過來吃。”

一會兒,徐寧坐到餐桌旁,摸了摸裝早餐的袋子,尚有兩分溫熱。

她懶得拿去熱,就這麽打開吃。

夏漓半闔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望向徐寧:“我昨天晚上怎麽回來的?”

“晏斯時送你回來的啊。他給我打電話問了樓棟號。”

這部分夏漓看群裏消息就猜到了,“我的意思是……我怎麽上樓的。”

徐寧吸豆漿的動作停了下,“……你那時候還能自己走路嗎?”

“……應該不能。”她神志都不清醒,那段記憶完全丟失。

“那就是抱的或者背的唄。”徐寧做出合理猜測。

“……”

徐寧打量著她,擠眉弄眼笑道,“有點遺憾吧?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哪有!”

“你們是不是在曖昧啊。”

“那就更沒有了。”

“晏斯時什麽性格的人,昨天為了你興師動眾。你不知道多少人跑過來問我什麽情況。”

“……大家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徐寧不再打趣,認真分析道:“我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過你寫的那‘回憶錄’,客觀說高中時候他對你就挺特殊的。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沒對歐陽婧和陶詩悅做過吧?陶詩悅跟她還更熟呢。”

“……是嗎?”

“你現在對他什麽感覺?”

夏漓卻似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她端過杯子喝了口水,牙齒輕磕著玻璃杯邊沿,陷入思索。

過年那一陣,夏漓有個大學室友找她聊天,同她分享了一件無語的事:

初中時特別迷戀班裏的一個男孩,黑黑凈凈,個子高高,陽光又帥氣,成績雖然一般,但籃球打得好極了。那時候少說年級三分之一的女生都喜歡他。過年期間初中同學聚會,十年後再次見到那男生,簡直幻滅——不過二十五六歲,已然胖了一大圈,臉也發腮了,黑胖黑胖形容毫不偏頗。他只讀了當地一個很一般的大專,如今在做什麽她已沒心思打聽,只覺得他言行舉止變得好粗俗猥瑣,類似“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風流是正常的,都要到二十七八歲才能穩定下來”,“找老婆還是不能太看顏值,得找賢惠顧家、孝敬公婆的”……明顯冒犯女性、大男子主義的言論張口就來。

她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心情。

最後室友下結論:死掉的白月光才是完美的白月光。

而晏斯時呢。

從回憶裏走回到現實的晏斯時,絲毫沒有叫她覺得幻滅,依然是那時的霽月光風。

反倒她出社會以後,接觸了更多人,發現沒了象牙塔那單純環境的粉飾,大部分男性暴露出來的真實面目,各有各的可憎。

也就更能懂得,如晏斯時這樣優秀、自律、謙遜又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有多難得。

或許是她變得膽小現實,比以往更清楚她與晏斯時的差距。

也就不敢挾著過去那份磅礴的心事,義無返顧投入他曲折的山川。

她最最怕的不是沒有結果,是她會忍不住反復衡量自己的付出,如餓久之人遇到食物必要報復性暴飲暴食那般,急著為自己過去漫長的單戀討一份“公道”。

她不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

太復雜的心情。

當下她只能說:

“……我不知道。”

徐寧吃過飯,回自己房間趕稿子。

夏漓輕敲鍵盤的動作停下,摸過手機,點開晏斯時的微信。

Sherry:抱歉昨晚喝醉失禮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YAN:不客氣。

YAN:酒醒了?

Sherry:嗯。

對話暫時停頓。

夏漓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敲下一個“我”字,又刪掉。

她有種很不自然的心情。

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因為她不記得而不存在。

像是一種身不由己,她總會不斷去挖掘昨晚那段丟失的記憶,試圖回憶起來:究竟是背的,還是抱的?

晏斯時肯定知道。

……可她總不能問他吧。

對話界面裏,倒是晏斯時又發來一條新消息。

YAN:你的帽子落在我車上了。

夏漓這才意識到確實沒見那頂帽子,趕緊回復。

Sherry:能麻煩你周一帶去給我嗎?

YAN:好。

結束對話,她忍不住去分辨,自己有沒有因為又將跟晏斯時見面,而對周一的厭惡感減輕了那麽一點點。

/

周一上班,上午例行晨會。

夏漓對此次活動做了個總結。

散會後宋嶠安單獨又稱贊了一番她的工作,說部門年度旅遊定在了六月,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去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