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吃醋

陶恣顯然無法接受,那個冒險將他從七殺齋帶出來,及時保住他一雙手腳,因救他而招惹神門受盡折磨的救命恩人——啞巴叔,為何一眨眼,變成了眼前這個他恨不能手刃的殺父仇人。

愕然盯著江惡劍的臉,過了半晌,他才顫聲開口:“騙人……”

“你這厚顏無恥的瘋狗,不許學我啞巴叔說話——”

“別忘了,你親口說的,只要我帶你來見司韶令,就給我當牛做馬呢,”江惡劍看著他不死心掙紮的臉,離他更近幾步,笑著又強調道,“出爾反爾,可不是你們正道的做派。”

陶恣無疑更氣血上湧:“不可能!你——”

“不過,”而江惡劍話鋒一轉,臉上笑容又變得兇獰,“你敢趁人之危欺負我夫君,這筆賬我還是要跟你算一算的。”

陶恣聞言忙驚恐向後挪動,畢竟他再怎麽嘴硬,江惡劍如今嗓音的確與他的“啞巴叔”一模一樣,確是事實。

“呸!”他氣得淚花和唾沫星子一起落下,卻哆哆嗦嗦地又忍不住反駁道,“是司韶令欺人太甚!”

“他明知道阿梧對他一片冰心,卻趁阿梧神志不清,訛傳阿梧與我——與我幹了見不得人的淫穢之事!侮辱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清白!”

“就算他不喜歡阿梧,我也不容他這般踐踏阿梧的真心!”

而陶恣憤憤不平間,興許是陶梧感受到他胸口越說越激動的顫栗,也察覺江惡劍來者不善的氣勢,竟猛地掙開陶梧的懷抱,率先朝江惡劍撲去。

“阿梧!”

陶恣下意識想要阻攔,奈何手腕依舊沒有完全恢復,只能眼睜睜看著陶梧兇狠低吼著,不管不顧地與江惡劍糾纏起來。

而滿面皆是飛湧的煞風,江惡劍揚手止住陶梧毫不留情的一掌,另一手上,則仍緊攥著自無歸房內匆忙離開時扯下的兔腿。

與之前那殺手一番對峙,他也始終不曾將這兔腿扔掉,此時一邊單手鉗制住來勢猛烈的陶梧,一邊順勢往司韶令身旁退去。

小半日沒吃東西,司韶令定要餓壞了。

這麽想著,再顧不得考慮司韶令是否會責怪自己,江惡劍幾個利落旋身,二話不說便伸手過去。

“司韶令——”

司韶令正無聲坐於一旁,臉上雖狼狽掛彩,卻氣息鎮定,視線泛涼地與江惡劍對視,應是確實餓極了,並不猶豫,徑直張口咬下。

反而讓江惡劍微有詫異,閃身躲過陶梧又險些抓破他喉嚨的幾指,欣慰地看了看接受自己“投喂”的司韶令,只覺滿眼說不出的喜歡。

萬萬沒料到,司韶令即使沒了武功,氣質一樣令人著迷,甚至更有種別樣的乖巧和優雅。

“別傷阿梧!”

誰知就在江惡劍心下止不住悸動著,回身總算以雙臂將發狂的陶梧用力禁錮於墻壁,一旁陶恣生怕他對陶梧不利,竟以四肢著地拼命向前沖來。

他因手腳不能正常使力,姿勢極是滑稽,尤其,司韶令咽下骨頭縫隙裏最後一絲兔肉,從後方忽然擡手,扯住他屁股後的袍子。

反復攥緊,擦去掌心殘留油漬的同時,也不客氣地將陶恣拽了回來。

未成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陶恣鐵了心的不肯就範,不顧一切想要掙脫司韶令間,由於情緒過分激烈,一手肘掄空,瞬時失去重心。

就那麽面目猙獰地猛撞上了司韶令的臉,將司韶令也撞得向後仰去。

一時間,周遭仿佛翻起萬丈驚濤,又轉瞬在暴雪中封凍。

連另一旁的二人也難得不約而同地僵住。

因為陶恣此刻整個人摔在司韶令身上,門牙把司韶令的額頭都磕破了皮,從後頭看去——就像他正抱著司韶令,與之強行親吻。

“……”

直摔懵了片刻,陶恣才收起麻痛的門牙,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可惜為時已晚,江惡劍松手飛奔向司韶令的下一刻,重獲自由的陶梧並沒有繼續與江惡劍纏鬥,而是如狂風怒號,卷起滿地細微的塵埃,將石桌上的油燈一瞬撲滅。

把江惡劍都嚇了一跳,他正嫌棄不已地擦去司韶令額間口水和血沫,聞聲再一回頭,陷入黑暗之前,只看到陶恣已被陶梧兇猛壓在了地上,領口大開,露出一片交錯著新舊咬痕的纖瘦脖頸。

“嗚……對不起!”黑咕隆咚中,陶恣夾雜哽咽的接連叫聲好似更為刺耳,“我不是故意的!阿梧!阿梧!別生氣!好疼嗚……我不會與你搶奪司韶令……”

“……”

雖說同樣因方才一幕而心有不快,但江惡劍總覺得陶恣最後的話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陶梧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把陶恣當做情敵來咬。

“啊啊!阿梧!阿梧聽話,別咬了,我好疼,好疼……”

而伴隨陶恣又幾聲哭叫,江惡劍聽著實在吵鬧,正要起身,身子又忽被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