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李羨魚著眼一看,愈發訝然。

“是小棉花。”

李羨魚便伸手,從臨淵手裏將小棉花抱過來。

還未來得及啟唇,便見又是一團白影子迅速追到近前。

臨淵劍眉微皺,眼疾手快地將這東西抓住,握著它的後脊將它提起。

李羨魚這才看清,臨淵手裏的是一只雪貂。

此刻被他抓住,還在不停地扭著身子掙紮,時不時地對著小棉花的方向齜牙咧嘴,嚇得小棉花都在她懷裏抖作一團。

“是寧懿皇姐的雪貂。”李羨魚認出來,愈發抱緊了懷裏的小棉花:“不知道是誰沒守好殿門,又讓它遛進來了,想咬我的小棉花。”

她說著嘆口氣,雖不情願,但仍舊是得抱著小棉花去找關雪貂的金籠:“我得在宵禁前給寧懿皇姐送回去。”

她原本,還想著趁著閑暇的時候翻翻宮外帶來的話本子的。

臨淵似是看出她的不情願。

他淡聲:“公主不必勞煩。”

李羨魚以為他是要幫自己送回去,便解釋道:“這雪貂必須是要我親自送回去,不然寧懿皇姐是不接的——臨淵?”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方才還立在眼前的少年已展開身形,踏窗出去。

再回返時,手裏已沒了那只雪貂。

李羨魚迎上前去,左右看了看他,見沒有可以藏活物的地方,便訝然出聲:“寧懿皇姐的雪貂呢?”

臨淵道:“我把它丟出去了。”

“丟出去了?”李羨魚有些震驚,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她道:“寧懿皇姐知道了,會不高興。”

臨淵拿布巾擦了擦手,語聲平靜:“雪貂不會告狀。”

“下回再來,一律丟出去便是。”

李羨魚愣住。

像是從未想過還能這般。

抑或是,從前披香殿裏,從未有宮人敢這般做過。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輕點了點頭。

她將小棉花遞給臨淵抱著,耳緣微微泛紅:“臨淵,你帶著小棉花去外頭逛逛吧。”

她說著,還不忘小聲補充道:“最好,最好多逛一會。一個時辰後再回來。”

臨淵垂下眼簾看她。

李羨魚不太擅長說謊,尤其是每日想支開他去沐浴的時候,總是話未說完,耳緣便泛紅。

他並未說破,只道了聲好,便帶著小棉花離開。

*

臨淵並未走遠。

他隨手將小棉花在廊上放下,便徑直去了披香殿的角門。

方才他將雪貂丟出去的地方。

那只雪貂還守在那,正對著緊閉的角門轉悠個不停,齜牙咧嘴地似想找個縫隙重新鉆進來。

臨淵推開角門,冷眼看著它。

他記得李羨魚說過,這只雪貂曾經咬過她的兔子。

而她也因此請了顧憫之過來,為她的兔子診治。

他原不在意一只兔子的死活,但一想起顧憫之會來,他便本能地覺得不悅。

倒不如給這雪貂一個教訓。

而角門一開,門外的雪貂也立時便想躥進來。

臨淵單手將它拎起,重新丟了出去。

雪貂敏捷地在地上打了個轉身,又想往門裏鉆。

臨淵又一次將它丟了出去。

如此反復幾次,直至雪貂氣喘籲籲地伏在原地,再沒了撲過來的力氣。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沒了機會,便後爪著地,半立起身來,也不再往前撲,只對著臨淵‘嘶嘶’做聲。

繼而,扭身便跑。

跑到稍遠處,雪貂又短暫地回過頭來,那雙黑亮的小眼睛裏,滿是憤恨,像是自此怨恨上了他。

臨淵覺得可笑。

自己有生之年,竟還會被一只小畜生記恨。

他並不在意,只是回梁上小憩了會,待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便獨自回了李羨魚的寢殿。

此刻正是星月初升。

李羨魚也已從浴房回來。正披著件退紅色的絲絨鬥篷,坐在臨窗的長案後,就著燈火看一本新買回的話本。

她初初洗沐過,身上還帶著玫瑰露輕柔的香氣。

烏緞似的長發上猶有水意,臨近臉頰的幾縷,被她輕輕挽到耳後,露出一張凈瓷似的小臉,與微微泛紅的雙頰。

臨淵眸底的冷意散去,視線也隨之柔和了些。

他並未出言打攪她,只是立於旁側的月影中,安靜地等著她將手裏的話本看完。

李羨魚又翻過幾頁,旁側的燈火漸漸黯淡。

李羨魚有些看不清話本上的小字,便隨手拿起擱在旁側的銀簪,想將燭火挑亮。

一擡眼,卻望見了立在月影裏的少年。

“臨淵?”

李羨魚像是被他驚到,匆匆站起身來,慌亂地將手裏看到一半的話本子藏到身後,原本淺紅的雙靨驀地通紅。

臨淵覺得有異,劍眉微皺,上前一步:“公主?”

他看向李羨魚藏到身後的東西:“話本可是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