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4頁)

這次她仍舊是選中那匹毛皮白得發亮的駿馬,想騎著它去江陵。

可那駿馬仍舊是毫不配合。

她一坐上馬鞍,駿馬便蹬跳著想要將她甩下。

後來許是見臨淵在側,它不能得逞,便索性又換了方式。

當李羨魚騎上它後,不是在原地站著不動,便是往後倒退,最後甚至還直接躺在地上,任憑李羨魚怎樣拉韁繩也不肯起來。

李羨魚卻也沒有讓臨淵將它拽起。

而是讓他幫忙找了張小木凳過來。

她就坐在小木凳上,托腮望著那匹馬,溫溫柔柔地道:“你若是不嫌冷。就躺在這裏便好。我就坐在你旁邊看話本子,吃點心啦。”

駿馬聽不懂人話,只是幹瞪著她。

李羨魚也不生氣。

她真的拿了話本子過來,安安靜靜地在旁邊看著。

一看便是大半日。

若是覺得有些餓了,便與臨淵一同用些小廚房帶來的點心。

就這樣一連過去兩三個時辰。

駿馬始終躺在春日裏微寒的地面上,一口草料也不曾吃上。

而李羨魚裹著柔軟的兔絨鬥篷,坐在她的小木凳上,舒舒服服地看她的話本子,吃她帶來的點心。

接連兩日皆是如此。

直至第三日的時候,一場春雨降下。

和煦的日光散去,冬日未散的寒氣重新卷裹而來。

李羨魚的手裏便添了只熱騰騰的湯婆子。

禦馬場中,春雨綿綿。

臨淵替她執傘,而李羨魚依舊是坐在她的小木凳上,膝面上放著一本嶄新的話本,抱著她的湯婆子心情頗好地慢慢翻看。

看到精彩的地方,便講給臨淵聽。

兩人言笑晏晏,和樂融融。

而駿馬躺在地上,皮毛濕透,冷得有些發抖。

在李羨魚又從食盒裏拿出一塊熱騰騰的米糕的時候,駿馬終是忍不住,長嘶一聲,四蹄一蹬,驀然從地上翻身而起。

方站穩,它便猛地抖起身上濕透的皮毛。

雨水混著泥點飛射而出,眼見著便要濺上李羨魚月白色的衣裙。

臨淵淡看一眼,手中的玉骨傘一橫,便將泥點盡數擋住。

幾點雨水從天穹上墜下,落在李羨魚的半垂羽睫上。

她輕眨了眨眼,側首看向那匹站起來的駿馬,滿懷期許地對臨淵道:“現在我是不是能騎它了?”

臨淵掃了眼滿身泥水,氣得直噴鼻響的白馬,淡聲道:“臣先帶它去清洗。”

李羨魚期許點頭。

她捧著湯婆子站起身來,與臨淵一同走到馬房跟前。

臨淵牽著駿馬進入馬房,而她則在馬房前的滴水下等著。

臨淵的動作很快。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匹駿馬便又被他重新自馬房中牽出。

不同於方才的渾身泥點。

此刻這匹駿馬已被洗得幹幹凈凈,白得發亮的毛皮上,還配好了鞍韉。

綿密的春雨卻仍未停歇。

臨淵擡首看向雨中的天穹:“如今還在落雨,公主要等明日嗎?”

李羨魚也擡眸望了望。

見僅是濛濛細雨,便道:“還是不等了,回去的時候及時更衣,喝兩碗姜湯便好。”

臨淵應聲,替她將配好鞍韉的駿馬牽到馬場正中。

李羨魚跟著他走到駿馬身側。卻在即將上馬的時候微微側過身來,踮足湊近臨淵耳畔,悄聲叮囑他:“要是它再摔我下來,你可要接住我。”

她唇齒間的熱氣拂過臨淵的耳垂,微微的酥癢。

臨淵眸色微暗,但終究未說什麽,只是淡應了聲,擡手將她扶上馬背。

李羨魚在鞍韉上坐穩,試著用臨淵曾經教過她的話去禦馬。

雙手各握一韁,持韁短,韁繩緊握在掌心,拇指壓上。

繼而——

她嘗試著用小腿輕夾了下馬腹。

駿馬似乎有些不悅,又噴出一聲重重的鼻響。

臨淵鳳眼微擡,對李羨魚道:“看來它並不馴服。公主還可讓它在地上多躺幾日。”

駿馬瞪向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懂了。

稍頃,終是不情不願地邁開四蹄,在馬場裏小跑。

李羨魚驚訝又雀躍。

她緊握住手裏的韁繩,感受著馬背上的起伏。

新鮮又有趣。

仿佛學會騎馬,也沒有她想象中那樣艱難。

她就這般駕著駿馬圍著馬場小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杏眸明亮地看向還在此等她的少年。

“臨淵,我這樣是不是就算學會騎馬了?”

臨淵輕輕笑了聲。

他同樣翻身跨上馬背,從李羨魚的身後擁著她。

修長有力的手臂環過她的腰側,握住她雪白的素手,連同駿馬的韁繩一同緊握在內。

李羨魚側過臉去望他,雙頰微紅:“臨淵,你上來做什麽?”

臨淵卻將她擁得更緊。

“公主坐穩。”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銀鞭隨之落下。

駿馬吃痛,長嘶一聲,在馬場中揚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