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天枝,地覆
鴻烈魔主讓嬴界必須給出個交待,找出真兇。
至於這個“真兇”到底真不真,或許在鴻烈魔主心裏已經是不大重要了。
——鴻烈魔主似乎認定嬴界就是出手之人。
“既然得了便宜,就算背口黑鍋又怎麽樣呢?又何必這麽辛苦地去找出真兇呢?”
“甚至還要為了找出真兇,冒著被弑吳魔尊小懲的風險,這值得嗎?”
或許有一些人會這麽想。
這是很幼稚且膚淺片面的想法。
因為,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會想明白……
這很值得。
首先,得便宜和找出真兇並不是矛盾選項,不是說只能二選一。
——嬴鈞已死,他成為了弑吳一脈唯一繼承人已是既定事實。
不論他能不能找出真兇,都是如此。
那他為什麽要硬著頭皮替兇手背下這口黑鍋呢?
被父親錯怪,替人頂鍋的感覺很好受嗎?
背負弑弟的聲名,是會有什麽好處嗎?
其次,就以他目前的判斷來說,青戈,是最有可能的兇手。
而青戈,又與他們鴻烈魔主府有著明顯的利益沖突:
那道珍貴的血神砂礦脈,他們可一點都不樂意將之送給青戈。
在嬴界眼裏,血神砂礦脈甚至可以說就是他的東西,憑什麽要送給一個外人?
鴻烈魔主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另外,青戈潛力與實力都極其出眾,有著成為森羅王界界主的希望。
但是青戈的未來妻子嬴明月又與他們素來不和,並且青戈已經拒絕了他們提出的“合作”協議在先。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甚至可以依此將青戈視作假想敵。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能坐實了青戈是殺害嬴鈞的兇手,一能還自己清白,二能除去一個假想敵,獲得巨大利益。
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最後就是,他心裏不爽。
青戈將矛頭指向他,他又怎可能無動於衷?
“雖然青戈說我是兇手,可我不是,但我能理解他的行為,所以我不怪他?”
他不是菩薩,可沒有那麽高尚和聖母。
別說他不是兇手,他就算是,青戈敢將矛頭指向他,他第一反應也是將青戈記恨上,想辦法陷害他,拉他下水!
這般想著,嬴界的決心又堅定了不少。
“如果我的猜測錯了,那就只能算你活該,誰讓你嘴賤,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他在心中喃喃道。
他可不是什麽好人,就算誤會了青戈,也不會存在所謂的愧疚情緒。
這邊,在嬴界沉思的時候,夜影那皆是眼白的雙眸開始有猩紅的血液滲出。
很快,他的耳朵,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滲出鮮血。
最後在羽羅驚恐的目光中,夜影的身軀,像一灘肉泥般倒在了地上,偶爾抽搐一兩下,極其驚悚。
對於這一幕,嬴界不以為意。
噬魂蟲的效果本就是這樣。
夜影心魂已經被完全吞噬,注定就是死路一條。
見夜影的慘狀,羽羅渾身顫抖。
“別怕。”嬴界伸出手,輕撫過羽羅的臉龐。
“我會留你一條性命的,讓你跟你家殿下好好說一說,招惹我嬴界的下場。”
靜室裏回蕩著嬴界得意的桀桀笑聲。
……
明月府。
大廳之內光線明亮,陳設奢華大氣。
身穿長裙的嬴明月顧盼生輝,看著登門拜訪的陸青山,聲音有些糯軟,“你怎麽來了?”
“是有什麽事嗎?”
她從主座起,不自覺地就走了下來,走到了陸青山面前。
陸青山蹙了蹙眉頭,沒有多想,為難道:“我從森羅王界帶來的手下,被嬴界給私自帶走了。”
從赤果宴離開之後,他就立即來到了明月府。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嬴明月請弑吳魔尊出面。
只是,這之中的時間,其實已經足夠嬴界做完他想做的事情了。
“啊?”嬴明月輕呼出聲,很快就是掩下臉上因為陸青山來找自己是真的有事的失意神色,轉而心神投入到陸青山所說之事上。
“嬴界將你的手下帶走了?”
“父親不是讓他們不準再找你麻煩了嗎?”嬴明月咬牙,氣道。
陸青山搖搖頭,無奈道:“嬴界以我的手下沖撞了他為由,才帶走的他們。”
陽謀。
大家都知道嬴界打得是什麽操作,但在名義上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
因為嬴界是用勢壓人。
即使是陸青山,對此也是覺得無處借力。
他展現出來的實力與潛力,是能讓許多人刮目相看,十分看好。
但真論地位,要與身為弑吳一脈純血,已經有八品修為的嬴界相比,的確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