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說的大概是沈惟舟自作主張直接用匕首紮了自己的馬背一事。
沈惟舟臉色還有些蒼白,此時只是微微抿唇,不語。
兩個人又沉默下來。
箱子已經打開了,就是沈惟舟剛剛直愣愣沖著過去的那一個。
駿馬直接蠻橫地把箱子推倒在地,秦隨剛剛俯身抱沈惟舟上馬的時候又暗中丟過去一道內力,沒上鎖只是用繩子固定在車上的箱子自然經不起這般折騰,直接散了架,蓋子和箱子分了家。
也就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不是人,也沒有活物。
箱子裏的東西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裏面的紫玉佛挺著大肚子,披著袈裟,臉上掛著和善的悲憫笑容,那雙栩栩如生的眼睛仿佛在看世間眾生。
只是此刻,這看上去極為名貴的紫玉佛像從額頭橫開幾道裂紋,一直到腳底,竟是經不住折騰,已經四分五裂,碎的不能再碎。
押送箱子的官兵俱是變了臉色。
無需多言,一隊官兵面色不善地朝著馬背上的二人圍了過來,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
“可有憑證路引?”
秦隨把廖閆明給他們二人偽造的身份憑證和路引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後看了兩眼,沒發現什麽背景,頓時有種自己看走了眼的羞惱,又把東西扔了回去,不耐煩地一揮手。
“拿下,帶走!”
“是!”
—
因為想看看這群官兵到底隸屬何方,所以秦隨和沈惟舟倒是沒有反抗,默契地跟著這隊官兵入了城。
……然後就被關在了大牢裏。
可能是因為牢房眾多,所以秦隨與沈惟舟被分開關在了兩處,互相看不到對方,只能隔墻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
這牢房的環境實在算不得好。
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沈惟舟已經看見三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在牢房的角落洞口進進出出,剩下的就是沾滿汙漬的被褥,稻草,還有墻邊已經餿掉的飯菜和幹涸的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味道,沈惟舟安靜地站在牢門前,目光時不時投向隔壁的墻。
秦隨還是沒有動靜。
“……”
昏暗的光線透過牢門傾瀉在沈惟舟身上,他微微垂首,欺霜賽雪的肌骨在此刻顯得那麽單薄,卷而翹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小塊陰影,看上去惑人又冷淡。
一墻之隔的地方。
同樣差勁的臟亂環境,秦隨以帝王之尊屈居此處,頎長的身形顯得此地都逼仄不少。
男人身上的棉氅被他自己取下,墨發如瀑垂在身後,清絕雋永的眉眼帶著冷峻之色,修長冷白的脖頸如玉,狹長鳳眸微微眯起。
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刀,從容貴氣,鋒芒暗隱。
他漫不經心地扯開自己的衣衫,露出已經紅了一大片的雪白裏衣,再翻開裏衣,發現包住傷口的布料也都早已經被鮮血滲透。
傷口又裂開了。
拿出一個小瓶子,簡單地給自己上了藥,秦隨又重新把傷口包紮起來,整理好衣衫。
擡步來到牢門前,秦隨撫過門上那把大鎖,低低嗤笑一聲。
觀賞意義大於實際作用的拘人手段。
困不住他。
沈惟舟騎的那匹駿馬已經當場被官兵斬殺,秦隨騎的馬則是連帶著他的劍一起被人收走了,也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
當務之急還是先從此地出去,打探一下此地的情報,然後再做決定。
秦隨是這麽想的,也剛想這麽對沈惟舟說。
但是沒來得及。
就在秦隨要開口的前一刻,牢門外不遠處傳來了動靜,一個穿著端麗的婢女在官兵的帶領下到了此處,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秦隨。
秦隨的牢房在沈惟舟的前面,若是有人進來要看到的話,就是先看到秦隨。
這個婢女就是如此。
她頓時就直接被秦隨吸引住了目光,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艷與傾慕,半點再往沈惟舟那裏看一眼的意思也無。
“這就是你們今日抓到打碎我家小姐紫玉佛的人?”
“回春雨姑娘的話,正是此人。”
春雨急急忙忙地催促:“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帶走,小姐要見他。”
那牢頭有些猶豫:“可是這……”
這不合規矩啊。
春雨見狀狠狠地白了牢頭一眼,不太情願地又掏出一個小布袋,塞進了牢頭的手裏。
“耽誤了小姐的事,我看有誰能保你,還不快帶走!”
“是是是,帶走帶走。”
掂量了一下手中布袋的分量,牢頭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忙不叠地找人把秦隨押了出來,跟著春雨離開。
秦隨手指微動,思量片刻,還是沒有反抗。
任由這婢女命人帶走了他。
他還是對箱子裏的東西有懷疑。
說不定這婢女口中的“小姐”是個突破口。
沈惟舟安靜地站在牢裏,把事情從頭聽到尾,一語不發,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