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不知,但您在一旁盯著我的動作,隨時提醒我避開哪條經脈不就好了嗎?”

“我不能指導你。”

“為什麽?”

“因為我怕血,看到那麽多血會暈倒。”

白柔霜倒吸一口涼氣:“您可真是個靠譜的大夫。”

高鳴不受這氣:“不然你們去找找外面還有誰會解情蠱?”

許疏樓無奈:“我懂經脈,我自己來。”

高鳴眯著眼睛看了看她,確定她是認真的,不由對白柔霜吐槽道:“我還從沒見過你師姐這樣生猛的……”

“姑娘家?”白柔霜接道。

高鳴喃喃道:“生猛的活物。”

白柔霜不由側目,還活物?我師姐這是已經生猛到超出人的範疇了嗎?

她忍不住開口勸道:“師姐,不如給師門去信,請個懂經脈的師兄師姐過來,也耽擱不了太久。”

許疏樓點了點頭:“也好,你先去街上幫師姐買些酒菜來,我想請高道友喝上一杯。”

“好!”白柔霜很聽話地匆匆離去。

許疏樓看著她的背影,轉頭對高鳴道:“這裏安全嗎?”

高鳴點了點頭:“算是安全,平日裏根本沒什麽人會來找我,你要做什麽?”

“那就開始吧,”許疏樓脫下外袍,“我要怎麽做?”

高鳴怔了怔,把藥瓶遞給她:“你騙你師妹的?”

“血肉模糊的,何必讓她看著?”許疏樓嗅了嗅瓶中靈藥,確認無毒後仰頭飲下,片刻後那始終躁動不安試圖鉆入心脈的蠱蟲果然安靜下來。

高鳴看著她,眼裏混著三分冷淡和兩分醫者獨有的慈悲:“一邊壓制情蠱,一邊又要在你師妹面前表現得若無其事,累嗎?”

“習慣了,”許氏皇族覆滅後,許疏樓就沒在任何人面前叫過苦叫過累,堅強成了一種習慣,就逐漸變成了若無其事。她也並不是特地為師妹壓抑,哪怕獨處時也一樣面不改色。此時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可以開始了嗎?”

高鳴不再多說,伸手給她把脈:“左肩,鎖骨中部下一寸半處,要刀嗎?記得先用這玄冰草擦一遍刀刃,修士雖不怕感染傷寒,到底還是注意些的好。”

“不用刀。”許疏樓搖了搖頭,用玄冰草凈了手,並兩指如刀,沒有猶豫,指尖靈力破開皮膚探入體內。

高鳴連忙駕著輪椅離開房間,他連這破開皮肉的聲音都不敢聽,只在院子裏和她喊話交流:“若摸到一個與血肉觸感不同的滑溜溜的東西,多半就是了,一定要把它完整地抓出來。”

許疏樓很快摸到了他所描述的那種滑溜溜軟乎乎的惡心東西,那蠱蟲在她體內,被她血肉滋養,已經長大了一圈,摸起來又滑不溜手,兩指竟無法將其夾出。

她蹙了蹙眉,把整只手都探了進去。

高鳴大概是有些擔心她的狀況,忍不住又問道:“姑娘你還好嗎?沒疼暈過去吧?”

“沒有。”不知為何,許疏樓突然有些想笑,親手破開自己的血肉,大概也能算是人生中的一段新奇經歷了。

“沒暈就好,”高鳴松了口氣,和她說話試圖分散她的痛感,“姑娘,我可以問一問你的真實名姓嗎?”

“許疏樓。”面對有恩於己的人,她覺得不該隱瞞。

“竟然是你?傳說中這一代最有天賦的修士,我很多年前就聽過你的名字,真是久仰了,”高鳴一驚,繼而笑了出來,“你還打斷了我五弟的……咳,他羞於找其他大夫,還是我給他醫好的。”

許疏樓大為不滿:“我好不容易打斷的你又給他醫好了?”

“沒辦法,他們逼著我醫治的,”高鳴嘆氣,“雖然是兄弟,但我和他們的關系並不太好。之前我拒絕過他們的要求,他們把我關了大半個月。”

“好吧,”許疏樓手下動作不停,又問高鳴道,“你剛剛明明不想讓我選第二種,還特地講了故事來嚇我,為何還要講出這種解蠱方法?”

高鳴略有些慚愧:“我想試試你的心性,我不希望我救了個壞人。”

“……”許疏樓陷入沉默,暫時不想再和他聊天了。

她正心無旁騖,院門被猛地錘響,敲門的人顯然沒什麽耐心,對院裏的人也沒什麽敬意,大著嗓門嚷嚷道:“大公子,五少爺找您,趕快隨我們走一趟吧!”

高鳴一怔,立刻對許疏樓示警:“姑娘,是玄武樓的人,五弟一直記著你那份仇呢,你快走!”

怎麽就這麽巧?說好的安全、平日沒人來找呢?許疏樓額頭青筋一跳:“我怎麽走?”

“先停一停?”

許疏樓的右手插在自己血肉裏,聞言擠出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你看看我能停得下來嗎?”

高鳴不敢看她的進展,怕自己當場昏闕:“算了,你別出聲,我先出去,讓他們帶走我,他們應該不會向裏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