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然後呢?”白柔霜頓時對師姐這聽起來輕狂肆意的過去產生了興趣。

許疏樓笑了笑:“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樓主和左護法都還不是現在這兩位呢。當時的樓主是個很有趣的老人家,他沒有找我們的麻煩,反而讓我們繼續比劍,後來我勝了,他就贈了我一株樓裏開得最漂亮的曇花。只可惜,那曇花在我手裏,從來就沒養出過花朵。”

白柔霜悠然神往:“那時的玄武樓聽起來倒是與如今不同。”

許疏樓點了點頭:“當時老人家已是強弩之末,我還聽他說起過,選接任者時要以德為先,要能造福汝州這一地百姓。只是後來,不知其中是否發生了什麽變數。”

白柔霜想起今日見到的五少爺,皺了皺鼻子:“說不定現在的樓主為人還不錯,只是對兒子疏於管教?”

“也許吧,”許疏樓重新戴好易容法寶,“天色已晚,我們先回房吧。”

“好。”

兩人回轉時,高鳴已經等在房裏了,其意態之悲憤抗拒,恰與此前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的萍兒有異曲同工之妙。

“把褲子脫下來吧。”他對剛進門的許疏樓冷冷地說道。

“……”

許疏樓平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開場白,一時陷入沉默,白柔霜卻已經笑出了聲。

“你……”高鳴的視線落在白柔霜臉上,眼神從迷茫到震驚,“怎麽是你?”

許疏樓只得再次除去易容:“是我,高道友,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你還真來了啊?”高鳴用看猛士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指搭上她的左腕,“你蠱蟲挖出來了嗎?傷口恢復了嗎?真正的沈及人在何處?”

許疏樓選擇回答第三個問題:“他在你床上睡著呢。”

“……”

“你若嫌他,大不了我賠你一張床單。”

“誰跟你說床單?”高鳴搭著她的腕子驗看一番,稍稍放下心來,“還好還好,情蠱已除盡,想不到你真的堅持下來了,姑娘意志之堅乃我生平僅見。不過你也夠能胡鬧的,還是趁有人發現之前快些離開吧。”

許疏樓把懷裏的兔子掏出來,抱在懷裏,在他面前坐下:“來都來了。今日我可以帶你出去,但他隨時還能把你請回來,你既然為高傑所苦,為何不幹脆搬離汝州城?”

高鳴嘆了口氣:“我不甘心。”

“不甘什麽?”

“姑娘既能甘冒奇險來救我,我也不瞞你。還記得解蠱前,我說希望姑娘能幫我殺一個人嗎?”高鳴嘆了口氣,“那個人就是玄武樓現任樓主。”

許疏樓注意到,他既沒有稱其為父親,也沒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用了“玄武樓主”這個代稱。

“你怎知我一定能殺得了他?”

“看到你身負情蠱仍泰然自若,我便知你不是簡單人物,”高鳴搖搖頭,“何況我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為何殺他?”

“因為他殺了我母親,”高鳴神色冷了下來,“他說我母親給他下了情蠱,然後親手殺了她。”

“……”

“那時我還小,印象中他們夫妻一直很是恩愛,連吵架都很少……我本是信了他的,後來我找到了母親藏書,開始鉆研蠱毒,才發現他根本不是中了情蠱的症狀。”

“……”

“我母親出身苗疆,又的的確確研習過蠱毒,很多人便都信了他的話,沒有人肯追查下去。我說我懷疑,他們都說我那時還小,能記得什麽?”高鳴搖了搖頭,“他得知我在鉆研蠱毒,把我大罵了一頓,把母親留下的書都搶去燒了,還好我提前藏了一部分。”

“你要我幫你殺了你父親?”

高鳴卻搖了搖頭:“我懷疑他根本不是我父親。”

“易容?”許疏樓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會,沒有易容的法術或法寶能持續那麽久。”

“奪舍?割了你父親的臉做成了人皮面具?”許疏樓開始猜測,“還是什麽精怪,剝了他的人皮,披在身上?”

“……其實、其實我就是想說,我父親有個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會不會是他頂替了父親,”高鳴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沒有姑娘想得那麽陰暗。”

“抱歉,”許疏樓聳了聳肩,“不過你這個猜測也有些誇張,你可有證據?”

“沒有,可幼時父親帶我出門,會很小心地用靈力為我遮風擋雨,不叫一滴雨水落在我身上,”高鳴出神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如今卻舍得這樣對我……”

白柔霜有些同情:“高大夫,我明白你的心情,不忍相信自己的親人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我母親也曾……”她頓了頓,才繼續道,“但你的猜測可能性實在很低。”

“姑娘你算客氣的了,曾有人聽了我的猜測後,直言我瘋了,”高鳴苦笑,“可是母親過世後,這些年間玄武樓內職權頻繁變動,連曾和他關系不錯的朋友都被調走去守靈脈了。他們都說是因為母親的刺激和情蠱的作用才導致他變了性情,可是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