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疼(第2/3頁)

好不容易忙過一陣,也到了謝煐該下朝回府的時候。他進屋洗把臉,換上一身幹凈的外袍,便匆匆趕去大門等著接人。

雖說謝煐也不是真離不開他,但馮萬川十歲入宮跟著先皇後,十六歲隨著謝煐搬到東宮,可以說是陪著小主人一路同甘共苦。因此,只要能抽得出空,他都會親自伺候謝煐。

結果剛到前院,就被一名東宮衛攔住。

馮萬川認出是守竹影院的,奇道:“你沒有隨楚溪侯出門?”

東宮衛向他詳細說了剛才在南風館前的情況,以及白殊的疑惑。

馮萬川聽得驚出一身冷汗,強作鎮定道:“哦,是咱家有些不好暴露身份的私事,著急著讓他去辦,沒想到讓楚溪侯受驚了。回頭你和楚溪侯說一聲便是。”

東宮衛跟著籲口氣:“這就好,楚溪侯也是怕有什麽誤會。”

馮萬川看著東宮衛往竹影院去的背影,擡手擦擦額角,心裏念叨著——沒想到竟是這麽不趕巧。而且,楚溪侯也太敏銳了,居然這都能讓他察覺出不對來!等會兒可得先提醒殿下一聲,萬一楚溪侯提起,要能圓得過去。

可是,該找個什麽借口好呢?他一個宦官,能有什麽不好暴露的事要派人去南風館啊……

馮總管的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

白殊下午議完事回到竹影院,看見小黑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旁邊的食碗水碗都空了。

他走過去抱起小黑,又在院中軟榻上躺下,帶著它一塊兒繼續曬太陽。

吃午飯的時候小黑沒回來,謝煐還問過一聲。當時白殊已經得知是誤會,不好說自己讓小黑去偷聽馮萬川的私事,只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現在白殊正猶豫著是否要探聽秘密滿足好奇心,小黑卻先對他說:“太子真是太有心了。”

白殊一愣:“嗯?”

小黑:“那個人找了好幾個小倌,詳細詢問他們頭幾次的感受,怎麽樣能不受傷,怎麽樣能舒服。從事前到事後,全都仔細記下來。他既然是太子心腹的心腹,這肯定是太子吩咐他去打聽的吧,為你們以後做準備。”

白殊呆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擡手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悶笑出聲,惹得知雨和院中值守的小廝都莫名其妙地看向這邊。

小黑晃著尾巴拍他:“你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白殊自顧自笑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把強烈的笑意壓下去,不過唇角還是揚著。

他撫著黑貓的背毛,在腦中感慨:“我沒想到他居然對這種事也這麽認真。”

感覺完全顛覆了先前那種心機狗的印象,就變得分外可愛起來。

小黑:“太子明顯就是細心嚴謹的性格,做事情都謀定而後動。”

白殊無奈:“謀什麽呀,我寧願他沖動一點。”

不過,謝煐若不是如此謹慎又堅韌,恐怕也活不到現在。

這麽一想,白殊又感覺心臟泛起點微微的疼痛。

他正獨自品味著這種心疼他人的感受,就聽小黑跟著惋惜:“我這裏有好多教程,可惜太子看不到。”

感傷被打斷,白殊還是忍不住好笑:“光紙上談兵有什麽用,這種事,重在實踐。我又不怕痛,他那是仔細過頭了。”

小黑啟動自己的情感分析程序,得出金句:“可他怕你痛。”

是啊,太子怕他痛。

白殊伸手按上胸口,笑意慢慢沉澱,心中一片酸酸軟軟。

良久之後,他招手喚過知雨。

“重陽節時買的菊花酒是不是剩著一瓶?去找出來。”

他和謝煐是在船上過的重陽。在前一次停靠碼頭之時,謝煐特意讓人先買了菊花酒、重陽糕,發給船上眾人。

白殊記得當時剩著一瓶,謝煐見他愛喝,就給了他。

現在,是時候喝一回酒了。

*

這日晚間,謝煐泡過澡回到房裏,拿起馮萬川剛送來的小倌記錄細看,一邊在心中和昨晚看的話本對比。

看完一份,他眉頭就打起結——果然,話本子太不靠譜,只會挑刺激人的東西寫,幸好讓人去問了真實情況。只是……真就避免不了要受傷?還是他們用的油膏不行?

謝煐剛拿起第二份,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擡眼看看,將東西反壓在案台上,才喚聲“進”。

只見小廝推開門,在白殊身旁伺候的知雨跨進門,躬身道:“郎君問殿下有沒有空閑,想邀殿下過去喝酒。”

謝煐眉頭還沒解開:“他怎麽會想起來喝酒,什麽酒?”

知雨照著白殊教的說法道:“就是回京路上買的菊花酒,郎君想起還剩一瓶,就說早些喝掉,免得放壞了。殿下若是忙著,郎君便找孟衛士他們一塊喝。”

謝煐當即眯了下眼,沉聲道:“你回去同他說,我這就過去。”

知雨應過是,退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