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家事(第2/4頁)

謝煐打開定位,奔著白殊的火鳳標而去,快到跟前才發現,白殊竟是待在寢殿裏。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除非白殊就將仆從們的用品,否則也就只有寢殿這裏還留著東西沒搬進宮。

而一想到寢殿裏留下的那套枕被……謝煐突然感覺心跳得快了一拍。

便在這時,他發現代表小黑的貓爪子在慢慢往外移動。

果然,待謝煐走上階梯,就見小黑站在殿門外。

小黑擡尾巴搖一搖:【好久沒回來,我去和附近的貓貓狗狗們敘敘舊。】

說完,動作輕悄地跑走了。

看著特意跑走的小黑,謝煐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定了些——小黑既躲出去了,那至少說明白殊願意談一談。

他再緊走幾步進了殿,正碰上端著兩只酒盞回來的知雨。

知雨一愣,趕緊屈膝:“陛下……”

謝煐擡手:“免禮。”

他原要直接走過,看見那兩只酒杯,又停步道:“除了三郎,還有旁人在?”

知雨有些茫然地搖搖頭:“只有殿下一人。”

謝煐伸手接過知雨手中托盤,道:“你下去吧。”

知雨躬身退走,邊走還邊奇怪地嘀咕:“殿下知道陛下來了嗎?難怪要兩只酒盞……對了,那是不是該先把熱水備下……”

謝煐一手托著托盤轉進內室,入眼便是一片紅。

雖未像成婚當日那般四處掛紅綢,但床上鋪大紅喜被,案上燒著幾只紅燭,椅子坐墊亦是紅艷艷的。

白殊斜倚靠背,一手壓在一壇子酒上,白皙的臉映著燭火,仿佛蘊著點紅意。

他眼波流轉,見是謝煐進來,也沒驚訝,只輕笑道:“陛下來了,那便來喝喝我去年釀的桂花酒吧,剛開的壇。”

屋裏擺著兩個熏籠,烤得熱烘烘的,謝煐酒未喝上,都覺自己好似已醉了三分。

他定定神,先放下托盤,再脫下貂皮褙子,才在空椅上坐下。一擡眼,發現白殊已給兩只酒盞都滿上了酒。

白殊拿起一只遞給謝煐,謝煐自是趕忙伸手接過。白殊又拿起另一只,湊過來碰碰杯沿,便仰頭喝下去。

謝煐先見他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白瓷似的手臂,又見他仰起頭,脖間喉頭滑動,頓時覺得嘴裏有些幹,心中更是隱隱有些渴。

白殊飲完一盞,兀自咂咂嘴:“還行,桂香酒香正相宜。”

謝煐被他一句喚回神,剛要開口,卻又被白殊搶先問:“陛下怎麽不喝,是嫌棄我這酒?”

看著白殊笑盈盈的模樣,謝煐心下嘆口氣,仰頭喝幹杯中酒。

白殊笑問:“如何?”

謝煐細品了品,認真道:“挺好,但若能再陳三五年,會更好。”

白殊又提著小酒壇滿上兩盞,這回催謝煐喝,而是自己慢慢飲起來。

謝煐心裏掛著事,哪裏還顧得上喝酒,見白殊不再言語,連忙道:“三郎……”

白殊再一次打斷他:“陛下可還記得我們頭一回見時的情形?”

謝煐微愣,隨即點下頭,唇角也跟著牽起:“自是記得。當時我曾問你,不怕我上位後殺了你嗎?你說我會舍不得。如今……”

他注視著白殊,目光似水,一切盡在不言中——別說什麽殺不殺,磕著碰著一點都得心疼。

白殊晃晃杯中酒,垂下目光,依舊笑道:“陛下既記得這一句,那也該記得,當時我們說好了:我助你登上皇位,來換一紙和離書。”

謝煐心頭猛地一跳——來了!

他一邊忍耐著不由自主升起的心慌,一邊放下酒盞,坐正身子,端正面色,清晰地道:“那只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

白殊擡眼看過來。

謝煐滿臉凜然正氣:“和離書我不會簽,便是攝政王殿下想以七出之罪休棄我,很可惜,我也占著三不去。殿下娶我之時不過區區一侯爵,現已升到超品攝政王,便是將官司打到刑部、打到大理寺,也斷休不了我。”

白殊:“……”

這個無賴是誰?!

看著白殊難得露出怔愣模樣,謝煐心慌總算是散了些——和離之語果然只是試探。若白殊真下了狠心,只會直接扔出和離書便離開。

既是試探,便是不舍。

謝煐拿過白殊手中酒盞放下,將他雙手握在掌中:“我們可是在此處喝過合巹酒,行過結發禮。況且,我尚記得殿下說過——只要我不負你,你必不負我。殿下莫非都忘了?”

白殊雙手被握在溫暖的掌中,卻覺得背上在冒寒氣——眼前這人真不是被哪裏冒出來的臟東西奪舍了嗎?為什麽會畫風突變!

他眨眨眼,小心地去看謝煐的眼睛,試探地喊:“大郎?”

謝家家譜重訂,謝煐重回康宗夫婦名下,排行自然也改了。

謝煐唇角微微揚起,續道:“我是善妒,不像旁的體貼夫人會給夫婿納小。煐此生只願與君一生一世一雙人,殿下可能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