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4頁)

施玉兒抱起旁邊的一個小凳子,心下一急,便往林子耀砸去,喊道:“殺人了!沒天理了!”

興許是被她的聲音嚇到,院外人左右張望了一眼,有些膽小的怕惹事,便先散去,有幾個青壯年想要進來幫忙,卻被自家媳婦老娘一把拉住,嘴努了努門口的馬車,示意他們別瞎管閑事,方才那吳嬸子的腿都被壓斷了。

林子耀氣急敗壞,一把扯住施玉兒的肩便將她往地上按去,他掐著施玉兒的頸罵道:“我殺了你這個賤人!”

沈臨川聽見聲音,顧不得車夫,忙往施玉兒這邊趕來,情急之中,他的手臂被劃傷,霎時間便有血湧了出來。

就在施玉兒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林子耀後腦中了一鐵鍬,被打暈了過去,後腦鮮血直流。

施玉兒剛支起身子,便見到車夫的刀又刺來,沈臨川迅速轉身,將車夫的刀拍在了地面。

見到林子耀不省人事,腦後的血流了一地,那車夫也慌了似的,他不想和林子耀的死扯上什麽關系,於是也不管他,從院門處沖了出去。

出去時還割斷了馬的繩子,將馬牽走了。

現在的確是殺了人,只是殺人的人卻變成了沈臨川與施玉兒。

院外人面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只有少數幾人臉上浮現出擔憂。

施玉兒看著林子耀此番模樣,也是怕的不行,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慶幸,此時倒在地上的人不是沈臨川或者她。

就在院內剛安定下來,便有一大群兵官將院子圍了起來,門外的人也一個都逃不了,只能守在那兒,他們見到知府老爺像是自家失了火一般跑來,就連帽子都跑掉了,一步也不歇,推開門便沖了進去。

“沈相、沈夫子,您可還好?”

王碾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天曉得當他聽見沈相家院子裏出了這麽一遭事兒的時候心裏多慌張,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殺人,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沈相他治理不嚴麽?

而院外的眾人看見知府大人竟然對這個新搬來的瞎子如此客氣之時一個個眼睛都快掉到了地上,只有王嫂子松了一口氣,眼見兵官開始趕人,便帶著自家閨女兒回去了。

沈臨川的手臂上還在往外汩汩冒著鮮血,他寒聲說道:“方才還有一幫兇逃出,你速速遣人去追,至於此人無故傷人還欲取人性命,知府大人覺得該如何罰他?”

王碾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頓時便‘咦’道:“這、這不是施吏目的侄子林舉人麽?”

施玉兒聽他如此說,以為他要護著林子耀,忙說道:“知府大人,此人雖有個舉人名號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他簡直是喪盡天良,若不是我夫君身手矯健,只怕此時早就命喪刀下,還請知府大人為我們夫婦做主!”

話落,她便要跪,王碾忙將她扶住,顫聲說道:“跪不得跪不得,你們是受害人,本官自然會替你們伸冤,你若是跪了,倒是叫我汗顏!”

他可不敢受施玉兒的跪,若是今日受了,那他在沈相面前跪十次都不夠還的。

“依照我朝律法,”王碾咽了咽唾沫,瞅了一眼沈臨川的神色,繼續說道:“林子耀既然如此品行不端,本官自會上奏皇上,廢了他的名號,施吏目教誨不周,也應當罰一年的俸祿,林子耀還要另處十五年的牢獄之災。”

施玉兒怔了一怔,想不到他會如此判決,頓時心中感激不已,覺得王知府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官!

話落,方才逃跑的那人也被捉了回來,他一進門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指著昏迷不醒的林子耀說道:“大人、大人都是他!他指使草民來此,不然、不然就算給草民一百個膽子草民也不敢再犯事啊!”

王碾朝著身旁人使了一個眼色,隨行的人便將一桶涼水潑在了林子耀身上,將他霎時驚醒。

腦上的刺痛讓他的身子如蝦一般的蜷縮,他躺在地上痛苦地□□著,待看清院中的人時,他忙道:“知府大人,您快替我主持公道,他們想殺了我!”

好一個顛倒黑白,林子耀捂著腦袋坐起身來,他顯然還未弄清此時的狀況,直到那車夫跪在地上求饒,將他的罪名給舉了出來,他才後知後覺般臉色一白。

“林子耀,你可認罪?”王碾睨了他一眼,絲毫不理會他的套近乎,而是寒聲說道:“枉費你的舉人功名,既然你如此惡毒,本官便再賜你五十大板,再關入牢中,二十五年!”

林子耀本不應該受如此重的罰,可是為了沈臨川的心情著想,王碾硬生生給他加了十年的牢獄之災,原本的三十大板也加到了五十,勢必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林子耀意氣風發的來,此時來不及再說些什麽,便被捂著嘴拖了出去,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