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拜訪(第2/2頁)

高孝瓘當然有自己的衛隊,高澄不讓兒子碰兵權,但也會在宮外為他們調派侍衛,護衛安全。

對四人也不偏頗,都給劃了侍衛百人。

高珣便是高孝瓘麾下的衛隊長,自稱是出自渤海高氏,真偽不可知,也無人細究。

畢竟這年頭哪怕本姓徐,都能硬往渤海高氏上蹭,徐某人居然還真入了宗室譜牒,高珣本就姓高,稱自己是渤海高氏子弟,總比徐某人要靠譜點。

雖然高歡、高澄兩父子都堅持自己渤海高氏的漢人身份,但在北齊一朝,渤海高氏並不等同與宗室,只有高澄的高祖父高湖的後人才能歸入宗室之列,高隆之只是特例。

“還請小兄弟代為通稟,祠部郎中祖珽求見魯王。”

祖珽自報家門,得知是官員拜訪,高珣不敢怠慢立即將祖珽請進前院飲茶稍候,自己則入後院為其通傳。

廂房內,正在進食的高孝瓘放下筷子聞訊沉吟道:

“祠部郎中祖珽?”

“正是此人,殿下見與不見?”

高珣再次請示道。

高孝瓘頷首道:

“見見無妨。”

高孝瓘當然知道祖珽,怎麽說也是陳元康的摯友,而陳元康是兄弟四人不敢忽視的八人之一,都知道陳元康雖然侍奉祖父高歡多年,卻是父親高澄的鐵杆心腹,屬於五文三武之一。

五文即為陳元康、楊愔、崔季舒、崔暹、以及新近調回洛陽任職禮部尚書,身兼侍中的趙彥深。

三武即為段韶、斛律光、高季式。

八人除崔暹以外,都是高澄初鎮洛陽時的文武親信,與他情誼深厚。

高孝瓘願意見一見祖珽,其實也是看在陳元康的面上,畢竟這人雞鳴狗盜的名聲實在太臭。

高孝琬若不是在翻閱官員档案時,驚訝於其過往考評的具體事跡,認定此人有大才,也不會遣人相召。

祖珽被高珣帶至廂房時,屋內早有婢女收拾了碗筷。

雖說見慣了他們高家人的俊美容顏,可見到高孝瓘本人,還是震驚於這年僅八歲的少年怎能生得如此好樣貌,若非生在帝王家,而是尋常百姓家裏,只怕是禍非福。

不過也只是短暫的失神,祖珽躬身見禮道:

“下官祖珽,拜見魯王殿下。”

“祖郎中無需多禮,請坐。”

高澄再不重視禮儀,可高孝瓘終究是受過正經的皇子教育,至少在待人接物的禮節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不知祖郎中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祖珽掃視了一眼屋中侍奉的奴婢,但笑不語。

“你等且先退下。”

高孝瓘揮手讓眾人在院子裏候著,一眾奴婢垂首而出,只留了高珣一人挎刀隨侍在側。

“自古建立儲嗣,承祧守器,繼文統業,乃國之根本。當今皇後早亡,獨留一女,又有四王並立,若不早定宏策,社稷難安。”

祖珽話才說完,卻聽高孝瓘笑道:

“祖郎中這番話應該勸說父皇,何必與瓘言。”

祖珽不以為意,直抒胸臆,言語中滿是自信道:

“陛下遲遲不立儲君人選,無非要於諸王之中挑選最合心意之人,珽此來,便是要助殿下於諸王之中脫穎而出。”

高孝瓘暗道一句,好大的口氣,面上卻波瀾不驚的笑道:

“我有三位兄長,聰慧穎悟,皆是一時俊彥,得眾人所望,祖郎中若求定策之功,自當尋我皇兄,來我這魯王府作甚。”

與人相交,最忌交淺言深,高孝瓘有意儲位不假,卻也不會輕易與初次見面的祖珽表明心意。

祖珽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來之前早就摸準了這位魯王的心思,若無意與三位兄長爭奪,這些時日又怎會在刑部苦讀律令,研習卷宗。

這可不像一個無心奪嫡,甘做閑雲野鶴的皇子該有的做派。

祖珽不慌不忙,將昨日自己所思關於儲位之爭的形勢盡數說與高孝瓘,高孝瓘不由咋舌,心道:

‘照他這樣一說,合著阿母不為外人所知,還是我的優勢。’

此番見解確實不俗,高孝瓘不敢再輕視眼前之人,命人送來茶水,與祖珽坐而對論。

這年頭可沒有端茶送客的規矩,這種習俗始於宋朝,興於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