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生辰禮(第3/5頁)
漣卿仿佛會意。
岑遠繼續道,“國子監論道來的都是學生,國子監官員,大儒,還有宋佑嘉口中說的的那些老學究,這些人不乏自恃清高的,對朝中施政貶低的也大有人在。殿下在,這些針砭時政都會讓殿下難做;但信良君在,對殿下反而是好事,無論是信良君往那一坐,旁人不吱聲,還是針砭時政的時候,信良君的性子會忍不住駁斥,都會襯出殿下的對學子的尊重,這原本就是提高殿下在學子心中威望的方式。東宮的威望是一點點積攢的,殿下在學子有威望,朝中旁人也會刮目相看。”
聽他說完,漣卿心中才豁然開朗,又看向他,忍不住感嘆,“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他也看她,“我是站在天子的立場,殿下也嘗試站在天子的立場去想,很多事情能通透。只是信良君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殿下總要學會同雙刃劍相處,這也是天子的用意。天子應當叮囑過信良君,我也會同殿下一道去鳴山書院,信良君的事,殿下不必擔心。”
他自己說到要同她一道去,她心中一塊沉石仿佛落地。
好像有他在,她也沒那麽怕了。
“今日嚇到了嗎?”他又問了聲。
她想了想,頷首,“嗯,早前也準備,但是他說話和捏碎玉佩的時候,還是很嚇人。”
岑遠看她,溫聲篤定道,“就這一次。”
漣卿眸間錯愕。
岑遠繼續看她,“還有事,是嗎?”
信良君是會嚇到她,但一個信良君,最多也是會惡言恐嚇,捏碎玉佩嚇唬她。她從方才起就一直神色恍惚,不是信良君的緣故。
她曾經說過信良君像獅子,獵豹,隨時準備撕碎獵物,她是怕信良君這種人;但她還說過,她怕黑暗中伺機吐著信子的毒蛇……
他看著她,她僵住,沒有應聲。
他猜到了十之八.九。
“說吧,我聽著,我說過殿下可以信賴我,任何事情。”他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
聽到他的話,她眸間微紅,與說起信良君時不同,聲音裏都帶了些許輕顫,“上君單獨見了我。”
岑遠眉頭皺緊,“在宮中?”
她輕嗯,“他假借天子的口諭,單獨同我說話。”
“說什麽了?”
“他說……”漣卿喉間再度咽了咽,不知道怎麽同他說那些話,也避開他目光。
岑遠低聲,“他說,他之前想錯了,前事不提,但告訴你儲君之位不好做,互取所需,他會壓著信良君,替你掃清道路,日後也會替你清除障礙要,告訴你皇位你唾手可得的,只要你去找他,是嗎?”
漣卿擡眸看他,“你……”
她是想說,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四目相視中,他輕聲,“答應他了嗎?”
她知曉他是特意的,她也沒移開目光,低聲道,“沒有,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他看她。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看著他道,“他很好……”
“哦。”他輕聲,“這麽好?”
她心砰砰跳著,臉色也微紅,“嗯。”
見她低頭,他唇畔微微勾勒,她耳後都跟著紅了起來,沒有再看她。
正好樓梯上“蹭蹭蹭”的腳步聲傳來,是陳壁,“殿下,太傅,何媽來。”
何媽?
漣卿看向他,她有印象,他說起過是他家中的老人,借魏相的名義同天子提起過,魏相很信賴他才會這樣。
“讓何媽來。”他吩咐一聲。
稍許,何媽的腳步聲傳來,漣卿轉眸看向一側階梯處,何媽正好順著階梯上了閣樓。
漣卿見她慈眉善目,模樣有些富態,眸間不似惠嬤嬤一樣嚴厲和不容置喙在,而是,第一眼看去,是親切的。
其實自惠嬤嬤之後,漣卿對宮中的這些嬤嬤大都諱莫如深,但何媽看起來不同。
何媽朝著她和岑遠拱手,“老奴見過殿下,太傅。”
漣卿看向岑遠,岑遠頷首。
漣卿才開口,“太傅同我說起過了,何媽,免禮吧。”
“謝殿下。”何媽擡頭。
漣卿又仔細看了看她,確實溫和親厚。
“何媽,上前來吧。”岑遠出聲。
何媽大方上前,沉穩,端莊,笑容可掬,是高門邸戶的管事媽媽才有的底蘊。
岑遠朝她道,“何媽是我家中的老人,照顧我母親,妹妹。”
漣卿第一次聽他說起母親和妹妹。
但如果是照顧過他母親和妹妹的管事媽媽,應當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
漣卿頷首。
他繼續道,“何媽同我一樣,如果有事找不到我,找何媽就好。”
她點頭,但莫名覺得他耳朵紅了。
一側,何媽笑道,“老奴省得了。”
漣卿忽然覺得,何媽是不是知道什麽。
“今日太晚了,明日讓瓶子帶何媽熟悉下東宮吧。”岑遠說完,漣卿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