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 見 你
“賀柏寒沒有能出演將山, 是因為我嗎?”宋璐故作試探的問道,仿佛在確定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徐嘉清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一如往常的反問道:“怎麽了?”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可以不這樣做嗎?”宋璐有意把這件事往自己身上攬, 就是賭徐嘉清不會回避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的關系剛有所緩和, 而他做了那麽多展現自己的“真誠”, 沒必要為了這句問題又回到原點。
“為什麽?”徐嘉清果然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因為我覺得不公平。”宋璐站在窗邊, 眺望著幽靜的庭院, 半真半假道:“我當年就是因為阮辰言家裏人的一句話,連高考都沒能參加。”
徐嘉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就讀懂了她的想法,沒有說話。
“你知道對於當時的我而言, 高考是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可是他們輕輕松松的一句話就改變了我的一生。“宋璐時隔這麽多年,提起這件事仍然會感到難過, 哪怕她回到程家,再也不用為了生計奔忙, 她仍然還是想不明白:“我不想這樣。”
她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然而對於徐嘉清而言, 賀柏寒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的前程和未來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更不必為此負責。
“宋璐, 這件事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 一個機會決定不了他的一生, 也改變不了他的一生。”他本來還想告訴她, 他只需要對她的人生負責, 其他人的人生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宋璐的下一句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說:“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麽我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卻抵不過他們的一句話。”
這句話不僅僅是針對她自己,還有很多像小晴那樣的普通人,以為讀了大學,就能走出人生的大山,然而進入社會才知道,山外依然是山。
讀書時,一句話能改變你人生的人,工作後仍然可以。
可是徐嘉清只想到了她。
腦海中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在流著眼淚質問他,為什麽我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卻抵不過他們的一句話。
徐嘉清望著倒映在玻璃上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無聲的嘆了口氣:“知道了。”
宋璐聽出了他的妥協,情緒頓時緩和了下來,乖乖回道:“謝謝。”
徐嘉清頗為哭笑不得,“宋璐,我做這些事只是不想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宋璐分不清他話裏的真假,沒有說話。
“但我還是想給十八歲的你一個公平。”徐嘉清明確的告訴她,他會松口,不是因為覺得賀柏寒可憐,而是在心疼十八歲沒有獲得公平的她。
宋璐微微一怔。
按捺下心頭的悸動,心虛的抿了抿嘴唇。
“所以,你打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個?”他的聲音裏夾雜著笑意,但隱隱能聽出些許的失望。
“還想……跟你說我回來了。”宋璐支支吾吾道。
他唇角的笑意頓時一深:“知道了。”
然後再無下文。
宋璐也沒有追問,因為她現在也沒勇氣和他見面:“那我……睡了?”
“恩,”他輕輕應了一聲:“晚安。“
電話掛斷後,宋璐站在窗外,回憶著徐嘉清剛才說過的話,久久未能平復。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宋璐看到賀柏寒昨天半夜發來的短信:「謝謝。」
不知為何,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只是淡淡回了一個“恩”便放下了手機。
今天她和程萬山約好要去青靈湖。
宋璐撐起疲憊的身體,簡單梳洗了一下,便準備出門,然而程萬山並不滿意,覺得她的穿著過於隨意,絲毫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讓她回房間再化了妝。
宋璐雙手抱胸的靠著門框,“怎麽?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其他人要來嗎?”
“你就當有吧。”她的狀態似乎太糟糕了,程萬山都不願多看,說完這句話就下了樓。
宋璐隱隱也感覺到自己睡眠不足,導致她臉上缺乏血色,看著過於蒼白。
於是她簡單化了妝,擦了點口紅,搭配著垂落在兩側的麻花辮,看起來精神漂亮多了。
程萬山頓時松了口氣,催促著她下樓。
宋璐沒心情多想,有氣無力的提著行李箱下樓,程識正背對著她在收拾東西,她透過窗戶,看見了一輛停在門口的越野車,以為是今天出門用的車,徑直向後備箱走去。
後備箱裏面已經放著行李箱了。
她心裏嘟囔著,他們兩個大男人哪來這麽多東西。於是將其他行李箱都重新擺放過,在夾縫中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位置。
行李箱有點重,她手腳並用都沒有推上去,幾次三番後,她用膝蓋抵著斜靠在後保險杠的行李箱,正準備向程識求助,一只冷白的手提著行李箱的把手,輕而易舉的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