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試做藥(第2/3頁)
可這在程丹若身上行不通。
她是晏家的義女,洪夫人也委婉拒絕了王家的意思,又無父兄在世,實在是無處下手。
總不能送錢吧?這也太侮辱人了。
“母親,程姐姐不難相處。”王詠絮說,“她就算是個小家子氣的,看在這次救命之恩的份上,我也尊她一聲‘姐姐’,何況人不壞,自該真心結交。”
王四太太嘆口氣,人情債可不好背,但一時想不處別的法子,只好道:“既然子真先生能收她為義女,人品必然不差。無論她出身如何,我們拿她當正經小姐來往就是。”
“下月家中賞梅,我下帖子請她來。”王詠絮說。
王四太太流露出憐愛之色:“好,都依你。”
她生有二子,唯獨一女,偏生還是因為自己疏忽,挑了個冒失的乳母,害得女兒這般文采,卻說不好親事,屢屢遭人嘲笑。
*
屋中,程丹若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王詠絮的病例,並回憶癲癇相關的知識,抄錄在下方。
來到晏家不缺筆墨後,她就開始整理病例了。這麽做,也沒有具體目的,只是將腦海中的知識匯集記憶,方便查閱復習。
“姑娘。”喜鵲為她換上熱茶,試探著說,“王家姑娘可有邀你參加宴會?”
程丹若問:“什麽宴會?”
喜鵲道:“王家有個梅園,栽種紅梅上千,每年冬天都要請人作詩賞梅,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赴宴,若姑娘也能去,便能多結交些朋友。”
“沒有。”程丹若擱筆,“你很想我去嗎?”
“姑娘既然身在京城,自然免不了交際。”喜鵲和紫蘇一樣,雖然不見得對她有多忠心,但前程在她身上,自然盼她更好,“有人領著,事半功倍。”
程丹若說:“人家請就去,不請也實屬正常,大恩似仇,有恩情在,反倒不好交朋友。”
喜鵲露出失望之色。
“先別說這個了。”程丹若道,“我有個單子,你能不能尋人替我買來?”
喜鵲是家生子,母親是洪夫人的陪嫁,這點小事難不倒她,應下道:“姑娘想做什麽?”
程丹若:“藥。”
她安身立命的是醫術,可行醫經驗不足,如今也無處刷病例。正好先前得了一些香器,已經用得頗為順手。
可以試著做一些簡單的藥物了。
“東西不多,瓦楞子、冰片、山羊油脂。”她說,“再給我弄些小罐子。”
喜鵲不明所以,但都記下。
她做事麻利,過了三天就弄到了手。
程丹若嘗試制作凍瘡膏,也簡單。
“將瓦楞子煆透,為末,水飛乳細,加冰片,共乳成細末,以山羊油熬化,調和成膏”。
小白鼠就是院子裏的小丫頭。
天氣漸冷,她們手上都生了凍瘡,且開始潰爛。
她每人發一小盒,令她們每日塗抹,且中午喚來,挨個查看是否有效,在實驗日志上記錄。
效果還不錯,但對於沒有潰爛的凍瘡,似乎不太對症。
於是又做凍瘡藥水,主要成分是紅花、酒精、樟腦。
程丹若決定嘗試提純酒精。
她翻閱《香譜》,發現有一記載名為“大食水”,即薔薇花露,每日沾一點塗抹在耳廓處,用法與香水一模一樣。
拿去問晏鴻之,他道確有此物,過去是舶來品,但自宋代後國內也有仿作,但均非最原始的薔薇(即大馬士革玫瑰),多用本地花卉。
程丹若說:“熏蒸花露,應該有一專門的器物,那個東西長什麽樣?”
晏鴻之大致描述了一下,又說是酒器,酒坊裏常用來做燒酒。
程丹若服了。敢情現在放大鏡有了,蒸餾器也有了,莫非中國太過風雅,才在現代醫學上慢那麽多?
“我想要一套這種器具。”她說,“還想要一與水晶眼鏡相仿之物,想請義父幫我尋人制作。”
遲疑片時,又道,“我願意出一百兩。”
晏鴻之挑眉:“你才多少積蓄?這東西哪裏值一百兩?”
程丹若松口氣:“那就好。”
晏鴻之說:“水晶之物,我有家相熟的鋪子,你拿圖紙來,叫人定做就是。至於花露蒸具倒是難,酒坊的器具大而笨重,你們女兒家用的倒不多見。”
她立即道:“我可以畫一個,若能定做最好。”
一邊說,一邊已經鋪紙,迫不及待地添水磨墨,預備畫圖。
蒸餾器的制作並不難,熱源不需要酒精燈,溫度計做不出來,暫且忽略,關鍵是燒瓶和冷凝管。
燒瓶為了不爆炸,一定要是蒸餾燒瓶的形狀,使受熱均勻,而冷凝管因為沒有水泵,采取的是地面蒸酒系統的冷凝款式,外層使用冰桶。
正好,冬天冰雪隨處可見,不愁沒有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