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好親事(第2/3頁)
這時候,他覺得這些表兄弟還不如表姐妹呢!
女子總更矜持些。
上來就拉手真的很討厭,又不是丹娘……不,不想她。
謝玄英扼制想法。
下班後。
他帶上一盆暖洞熏開的牡丹花,直接去了晏鴻之那裏。
“冬日牡丹,別有風情。”晏鴻之戴上老花鏡,欣賞難得的反季節花卉,“不過,無緣無故送重禮,三郎,你有所求啊。”
謝玄英:“我想在老師家小住幾日。”
晏鴻之:“……快過年了,你來幹什麽?”
“家裏人來人往,不能安心讀書。”他理由正當,“老師這裏清靜些。”
這話不算說謊,靖海侯府自今上登基以來,便炙手可熱,每逢年節,送禮的馬車能堵一條路。
人來人往的,別說安靜讀書,想避著不見人都不行。尤其謝玄英美名在外,大家都很想一睹絕世風采。
靖海侯呢,似乎也樂意炫耀麟兒,時常命人喚他出去見客。謝玄英也不是第一次避到外面來了。
晏鴻之卻說:“你讀什麽書?怎麽的,明兒春闈,打算考個進士試試?”
春闈就是舉人考進士的考試,三年一次,明年就是科考之年。而謝玄英雖然未及弱冠,但他其實十五歲就考中了舉人。
那時他隨晏鴻之在江南,正巧是秋闈,閑著也是閑著,裸考了一次,誰知道居然中了。
中也是中著玩。
十二歲就有正三品虛銜的人,根本不需要舉人的身份,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證明他是個讀書人。
進士?
晏鴻之就沒強求過,愛考不考,反正起點已經是大多數狀元的終點。
但要真的考了,自有他的好處。
進士是最正經的出身,有了這層身份,士林便認可他是自家圈子的一員。
晏鴻之問:“真想考啊?”
“試試又何妨。”謝玄英打算考場九日遊。
晏鴻之瞧了他一會兒,終是不忍心:“罷了,住下吧。”
謝玄英立即叫柏木和松木理箱籠,他已經回稟過父母,連行李都帶來了。
晏家也習以為常,學生跟著老師住是常態,晏家人口少,他以前住的院子還是空著的,直接開庫房找出一些應季的擺設就好。
“東邊的屋子,丹娘在用,你就在自己院子看書吧。”晏鴻之說,“既然要考春闈,制義得好好寫。明日我出兩道題,你先找找手感吧。”
謝玄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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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庫理屋的動靜太大,程丹若很快也聽說了。
她在意:“那我明日還能去前院讀書嗎?”
喜鵲愣了下:“這……老爺不曾派人來說。”
不說就是照舊。程丹若不再多想,繼續抄書,宋刻本的文集不能給她,自己抄下來的,以後卻歸她所有。
閑來無事讀兩篇李白的詩,多愜意。
她抄得很認真。
喜鵲無奈地退下了。
翌日上午,準時上課。
她先溫習一遍昨日的功課,反復背誦,確保等會兒能答得出來。若還有空,預習下今天要講的部分。
小半個時辰後,晏鴻之來了,隨便考校兩題,便道:“《大學》基本講完了,講《中庸》前,《五經》裏你挑一個,咱們講點有意思的。”
程丹若已經習慣這位老師的隨性,想想道:“詩經。”
晏鴻之:“為何?”
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詩經》流傳廣泛,容易背,她以前就看過。但這麽回答肯定不行,猶猶豫豫地說:“‘不學詩,無以言’?”
晏鴻之啞然失笑。
“罷了,《詩經》也好,這是為父的本經。”
科舉考四書五經,但四書是全考,五經是選其一。其中治《詩經》的最多,《春秋》《禮記》很少,晏鴻之治《詩經》中進士,是個猛人。
他叫墨點取來一本新刻印的《詩經》,從第一篇《關雎》開始講。
講完,布置作業,背誦默寫。
再講一段《中庸》。
程丹若:做筆記。
巳時出頭(九點多鐘),下人來報,說王尚書來了,帶著王五郎和王三娘。
晏鴻之眉毛挑起:“請。”
他道:“你練字,我去瞧瞧。”
程丹若點頭。
約莫過了一刻鐘,她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去,卻是謝玄英來了,手上拿著一篇墨跡未幹的紙。
“義父見客去了。”程丹若上回得罪了他,幹脆少說少錯,提醒一聲便繼續練自己的字。
“誰來了?”謝玄英問著,悄悄看她寫字。
不錯,比起當初天心寺,她的字跡端正工整許多,只是仍無筋骨,過於小心,有失大氣。字如其人,雖然老師百般愛護,但她恐怕依舊在謹慎度日。